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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文學發展促進鄉村文化振興 ——以“徐聞詩歌現象”為例
更新時間:2022-03-10 作者:張德明 謝耀明來源:廣東文壇
近年來,在徐聞這個海濱小縣城,紛然涌現出了一大批已經成熟和正在走向成熟的詩歌作者,他們的名字也越來越響亮,如果要一一列舉出來,大概會有:李明剛、李舟、劉衛、吳紅綾、柯曉軍、譚科琦、韓聰光、謝勝捷、劉春柳、黃榮東、莫學平、楊宇、蔡建壯、黃國強、黃書平、吳世連、洪衛國、楊然清、李娟、黃海波、唐趙芳、柯杰、周嬌南、莫明樂、寧昌悅、鄭衡、蔡仁潤、陳天雅、鄧振爍、梁黎明、孫小山、李來春、周小蓮、何如凱、何浪萍、方如利、孫逸云等等。這批詩人經常在一起讀詩、評詩、改詩,也不斷地將自己的詩歌新作投遞到各級各類報刊雜志上去發表。據不完全統計,近三年來,徐聞詩人在省級以上刊物發表的詩作有兩百余首,在地市級文學報刊上發表的詩作數量就更多了。徐聞文化氛圍良好、詩歌發展異常迅猛、水平持續走高的這一情形,被人譽為不可忽視的“徐聞詩歌現象”,這一現象構成了地方文學蓬勃發展的重要標志,同時也給鄉村文化振興帶來了極大的促進作用。因此,以“徐聞詩歌現象”為例,來闡釋地方文化發展對鄉村文化振興所具有的促進意義和作用,是具有一定的說服力的。?
一、“徐聞詩歌現象”出現的原因
“徐聞詩歌現象”之所以能稱為“現象”,是因為詩歌在徐聞人眼里已然構成了一種具有重要意義的文學形態,有一定知識積累和文化品位的徐聞人,都熱愛詩歌,敬畏詩歌,并樂意用詩歌這種藝術形式來記錄自己的生活體驗與生命感知。也就是說,詩歌在徐聞這塊土地上已經滲透到了人們的日常生活和習慣思維之中。由此,徐聞的大地上,一個又一個新的詩人面孔在不斷出現,一首又一首兼具思想性和藝術性的詩歌作品不斷降生,詩歌潮流如同大海的潮水一樣在這里不斷興起、涌蕩,無止無休。這種帶有群體性特征的詩歌潮流在徐聞這片土地上的涌流、澎湃,已然構成了一種引人關注的“現象”。
當然,“徐聞詩歌現象”的出現,并非是一種偶然發生的情形,不是某種橫空出世的意外事件,而是一種不斷積淀、不斷蓄勢而帶來的集中噴發的必然結果。“徐聞詩歌現象”的出現與很多因素有關,除了地方政府的大力支持外,幾個關鍵人物的引領作用也不能不提。第一個必須提到的引領者就是詩人黃禮孩。黃禮孩,出生于徐聞縣下洋鎮小蘇村,當代著名詩人,70后詩人群中的佼佼者。出版詩集《我對命運所知甚少》《給飛鳥喂食彩虹》(英文版)、《誰跑得比閃電還快》(波蘭文版),電影隨筆集《目遇》、詩歌評論集《午夜的孩子》、藝術評論集《憂傷的美意》等多部,有詩歌入選《大學語文》教材。曾獲2014年鳳凰衛視“美動華人?年度藝術家獎”、第五屆中國赤子詩人獎、第八屆廣東省魯迅文學藝術獎、第二屆中國長淮詩歌獎年度杰出詩人獎等。他設立了“詩歌與人”世界詩歌獎,同時也是《中西詩歌》的主編。黃禮孩在推助“徐聞詩歌現象”的生成中扮演的重要角色無外乎兩方面:其一,他以自身在當代詩歌屆的較高聲譽和知名度而構成了徐聞詩歌的一座豐碑,由此作為一種具有無限魔力的榜樣,引領著家鄉的文化人跟隨他朝著詩歌的前路用力去跋涉。毫不夸張地說,徐聞人對詩歌的情有獨鐘,與黃禮孩詩歌在國內的突出影響給他們帶來的巨大鼓舞,是分不開的。其二,盡管聲名遠播,但黃禮孩始終沒有忘記家鄉對他的哺育之情,他常常用自己的才華和能力來反哺家鄉。比如在自己的老家小蘇村創辦春晚,給家鄉考上大學的學生頒發獎勵,在徐聞舉辦詩歌活動,為徐聞文化事業發展提供多種策略和創意等等。可以說,“徐聞詩歌現象”在當今的蔚然成型,黃禮孩功不可沒。
另一個人是李明剛。作為徐聞開放大學的一把手,可想而知他的公務是極為繁忙的。但是忙碌的行政事務和各種雜事瑣事的纏繞,并沒有將他鐘愛文學的癡情吞噬和淹沒,相反,他的文學情懷卻變得更加濃烈和凸顯。借助開放大學這一平臺,李明剛開始有意識地打造徐聞“詩歌家園”,以促進徐聞文化的深度發展,同時也加強開放大學的校園文化建設。在他的統籌規劃和細致安排下,徐聞開放大學先后聘請了蔣浩、張德明為客座教授,邀請他們不定期為徐聞詩歌作者進行詩歌專題講座和詩歌改稿活動,有效提升了校內外詩人的整體素質。同時,開放大學還創辦了《流梅溪》校刊,為徐聞詩作者提供“用武之地”,此外,還組織人力物力,編輯出版了《正午的藍色風暴:徐聞詩人詩集》 《大海的澎湃:北部灣城市群詩選》等幾部詩集,為徐聞詩作者走出徐聞提供了廣闊而亮麗的展現舞臺。在“徐聞詩歌現象”的出現過程中,如果說黃禮孩是一個引領者和外部推動力的話,那么李明剛就是直接助推者,是親自點燃徐聞詩歌熊熊火焰的那個點火人。
二、“徐聞詩歌現象”與地方文學發展?
“徐聞詩歌現象”的赫然出現,在一定程度上意味著以徐聞為疆域的地方文學的發展和繁榮。徐聞詩人近年來的詩歌創作,不僅數量可觀,而且藝術質量也頗高。這些詩歌取材廣闊,思想性強,藝術形式也豐富多樣,值得我們加以細致品味。
首先,徐聞詩歌的題材范圍是極為廣闊的,大海、菠蘿、鄉土、歷史、文化、情感、心靈等等,都被詩人納入藝術表達的視野之中。李明剛《西山海》《海邊的黃昏》《漁家女子》、譚科琦《水》《你的坐姿》、謝勝捷《走進六極島》、李娟《我的大海》、李映《聽海》、墨語《我村的那片海》、韓聰光《舊燈塔》等,都是寫海的佳作。其中李明剛的海洋書寫最為成熟,我曾經這樣評價詩人:“當他審視大千世界時,他的思維疆域里,總有一個海洋的宏闊背景;當他咀嚼人生的酸甜苦辣時,寬廣無邊的海洋世界給了他無窮無盡的力量與信心,使他總能平心靜氣地對待生活中的樂與苦、歡與悲。而他用分行的文字寫下的關于宇宙人生的感發和寄寓之情,始終充滿了海的味道,那里不僅有海上風景的展示,也活躍著與海相伴的人,并透射出深邃的哲思,給人帶來諸多智慧的啟迪和美的享受。”徐聞詩人書寫海洋的詩作很多,這與他們生活在海邊,與海洋長相廝守、彼此對望從而生發出獨特的情感和思想是關系密切的。
徐聞詩人筆下的鄉土表述也極有特色。鄉土是中國傳統文化的根底,鄉土也往往是中國人的靈魂出處與精神原鄉,在鄉土文化底蘊深厚的徐聞大地上成長的一群詩人們,他們對鄉土的觀照特別細致和深入,也能借助鄉土的寫照將自我對世界與生命的獨特感知藝術地彰顯出來。譚科琦《插秧》《割稻》、劉春柳《鐘鼓園村的黃昏》《稻草垛》、韓聰光《一盞在夜色里點亮的煤油燈》等等,都是書寫鄉土的較有質量的詩歌作品。這些作品閃爍著樸素的鄉土風情,有著接地氣的藝術趣味,散發著溫馨的田園氣息與泥土芳香。
詩歌是書寫情感的藝術,這一方面是強調了表達情感構成了詩歌寫作的一種基本訴求,另一方面也是說,詩人在詩歌中要把自己獨特的情感表述出來。徐聞詩人的內心世界也是豐富珍奇的,他們大都擁有非常豐沛的情緒和情感,并能有意識地用分行的文字傾吐出來。吳紅綾《歲月沒有枯萎》、李來春《遲來的邂逅》、黃海波《活著》、周小蓮《父親》等,都是直接傾吐內在豐富情感、寫出了人間真愛的不凡之作。
此外,徐聞詩人還在地域歷史、本土文化等方面有著不少的詩歌表達。我們欣喜地看到,詩歌的浪潮在徐聞大地上持續涌蕩,徐聞也由此成為了一個充滿詩意、令人向往的文學圣地。
三、徐聞詩歌繁榮帶動鄉村文化振興
鄉村振興是黨的十九大報告中提出的一項重要國家戰略,鄉村振興中最為關鍵的是鄉村文化振興。有專家指出:“鄉村文化振興是鄉村振興戰略的靈魂,是推進鄉村全面振興的內生動力。鄉村文化振興,是解決鄉村振興中產業振興、生態振興、組織振興和人才振興過程中鄉村群眾主體意識覺醒、解放思想、提升綜合素質的關鍵一環,是推進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融化于村民文化思想和價值觀念的有力抓手,也是實現中國優秀傳統文化走向復興的偉大舉措。“(范建華、秦會朵《關于鄉村文化振興的若干思考》,《思想戰線》2019年第4期。)這是富有見地的。在我看來,徐聞的詩歌繁榮,作為地方文學發展的拳頭產品,在推動鄉村文化振興中扮演著異常重要的角色,起著不可忽視的巨大作用。概括起來,主要有下述三點:
首先,“徐聞詩歌現象”背后呈現的如火如荼的詩歌熱潮,為鄉村文化的豐富繁榮提供了有力保障。詩歌熱潮下推動的,不只是群眾對于詩歌創作的極大熱情,更是以詩歌為契機而帶來的日常生活的多樣化和豐富化。一方面,群眾可以圍繞詩歌展開一些多姿多彩的文化生活,比如舉行詩歌朗誦會、詩歌研討會、改稿會、詩歌舞文藝晚會等等;另一方面,利用文化采風、同題創作等形式,使詩歌與我們平常的工作和生活密切聯系在一起。此外,以詩歌為紐帶,人們相互之間的理解也加深了,彼此之間的感情也升華了,幸福社會的圖景也因為詩歌的緣故而悄然地構建出來。
其次,徐聞詩歌的繁榮發展,也在無形之中將鄉村文化的品位與質地加以有效提升。設想沒有詩歌作為精神滋養的時候,人們對于閑暇時光的打發,可能會是以閑聊和打牌等方式來實現的。而今因為有了詩歌,人們就會在這種美的形式感召之下,內心世界得到陶冶與凈化,精神素質得到顯著提升,消磨時光的無聊舉動被更高尚的文化追求所取代。其實,鄉村民眾不一定都要去寫詩,但他們可以跟著詩人們一起去閱讀詩歌、欣賞詩歌,讓自己的日子因為有了詩歌的出現而變得更有意義。詩歌的感染力是巨大的,詩歌的雨露會默然滲透到人們的心田之中。久而久之,鄉村文化的內在質地和品位,就會得到顯著的提升。
再次,徐聞詩歌的繁榮發展,也將激發越來越多的人對于文學的興趣、對于美的鐘愛,從而催生出一批又一批的年輕的作家詩人來。隨著越來越多的作家詩人躍上歷史舞臺,徐聞的文學由此煥發出無限的生機和活力,美好的文學未來也是值得期待的。而當詩歌進入到人們的日常生活之中,人們的生活質量提升了,心靈的疆域開闊了,精神的天地更廣大了,鄉村世界的文化氛圍和藝術氣質也逐漸成型。
從上述三點來看,由“徐聞詩歌現象”折射出的地方文學的蓬勃發展情態,的確在推動鄉村文化振興的過程中起著巨大的作用。因為有詩歌的陪伴,徐聞的鄉村文化建設而今開展得有聲有聲,一個又一個令人艷羨的美麗鄉村,正在徐聞大地上不斷涌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