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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應試教育的對面 展開快樂成長的畫冊
——讀黃德青長篇小說《村童》
更新時間:2022-01-11 作者:蔡旭來源:廣東文壇
黃德青的兒童長篇小說《村童》,于2008年開始創作。當時,我國的教育無疑是一條生產“機器人”的流水線。從胎教、嬰兒教育、幼兒教育、小學教育、中學教育直至大學教育,全是應試教育。作業名目多如牛毛,如早作業、午作業、晚作業、課堂作業等不少于20種;考試更是數不勝數,如日考、周考、旬考、單元考、期中考、期末考;周末與假期還有興趣班、特長班、培訓班、補習班。在這條生產線上,一切與應試無關的內容與環節都被剔除了,情感教育、生產勞動教育、社會實踐教育、生活技能教育都缺失了,思想道德教育、理想信念教育也幾乎有名無實。結果是,少年兒童的童真與快樂被剝奪,活潑浪漫的天性被埋沒,身體健康與心理健康遭忽視,近視、肥胖、體質下降成了普遍現象,靈魂被壓力扭曲,而促成了偏激內向的性格。小學累,初中苦,高中拼,大學混;玩的年齡被逼學習,學習的年齡只想玩耍;滿負荷的知識灌輸,把學生壓制成缺乏思想感情,缺乏意志毅力,缺乏理想信念的“機器人”。不但嚴重危害少年兒童的健康成長,同時也嚴重危害著國家與民族的未來。為此,廣大家長、教師及社會上的有識之士不禁喊出了“救救孩子!救救教育”的強烈的呼吁。
有鑒于此,作家黃德青懷著改良當時教育的情懷,歷時6年,創作了這部40多萬字的兒童長篇小說《村童》。
《村童》以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的農村生活為背景,以作者少兒時代的經歷為素材,描寫了一群農村少年的成長。粵西貧窮山村黃家村的兒童郎子及他的小伙伴水子、蓮子入學了。他們沒進過幼兒園,在原生態的放養中度過。在小學低年級,學校重點培養的是良好的學習態度。在課外時間里,可以按著天性,繼續原生態的玩耍,他們游泳、爬樹、裝鳥、捕蟬、釣魚、打蛇、放牛、摘豆、拾稻穗和燒黃蜂等。到了高年級,有了明確的學習目的,他們的學習成績突飛猛進。他們在“玩”中感受了自然,認識了社會,豐富了生活,從而擴大了視野,增長了知識面,掌握了生活知識與生產技能,培養了生存、自救與獨立生活的能力,錘煉了強健的身體,養育了聰明、機智、靈活的頭腦,磨煉了堅強的意志和頑強的毅力,激發了熱愛自然、熱愛生活、熱愛社會和熱愛祖國的熱情。郎子由一個“調皮王”變成了學習尖子、學生干部和全縣的標兵,他的伙伴及班級也成為先進與模范。
《村童》的主要價值,就是站在應試教育缺失的對面,展開了一幅幅少年兒童健康快樂地成長的理想畫圖。
作為一部小說,《村童》不是以概念式的說教來闡述它的主題與理念,而是以生動活潑的故事情節、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優美細膩的敘述描寫,藝術地達到了作者的意圖,給讀者提供了一部可信的、可讀的、可贊賞與回味的佳作。
《村童》全書39章,實際上寫了40多個故事。光從標題上看:《斗豹虎》《裝鳥》《捕蟬》《捅蜂窩》《打柴》等,就可看出農村生活場景的豐富多采及村童玩耍的花樣百出。《斗豹虎》 中外號“老鐵”與“大屁股”兩豹虎的三局搏斗,寫得波瀾起伏、妙趣橫生。《與蛇作對》中對蛇的有毒與無毒、兇狠與溫和,及抓蛇與打蛇的各種區別,打蛇技巧的描述;《燒黃蜂》中關于蜂巢與水源之間的“神秘通道”的發現;《套殺白尾狗》中狗窩設置的精明及孩子們判斷的依據,以及斗爭過程的驚心動魄,都寫得十分精彩。這些敘述與描寫,充滿了生活氣息、地域特點與兒童趣味,既為孩子們童年的快樂提供了背景與條件,又為他們的成長作了見證。
豐富而有趣的故事與生活鏡頭,正反映了孩子們快樂成長的途徑。各種不同的玩法,都對他們的成長有著不同的作用。一些是少兒的天真與童趣的體現,如推鐵環、彈玻珠、跳房子;一些是興趣與學習技能的結合,如游泳、爬樹;一些是興趣與解決生活問題的結合,如抓魚、摘山稔、燒黃蜂;一些體現了生存能力與聰明才智的增長,如斗蛇,打白尾狗、戽水等;甚至一些錯事,如偷甘蔗、打鳥、打架,也會從負面轉為他們成長的財富。這些符合兒童的天性的活動,正是他們的品德、心智、身體與能力在正確的道路上成長的最好的途徑。
正是在對這些充滿童趣、充滿人性的描述中,小說的人物形象得到了很好的塑造。小說的主人公郎子,是一個貧窮、樸實、平凡,超過入學年齡三年才走進學校的農村小孩,自幼經風沐雨、摸爬滾打、貪玩嬉鬧,養成了不怕苦累、膽大心細的性格,同時又是一個“調皮王”。經過學校、家庭的教育,及在廣闊天地的自由發展與千錘百煉,而成了一個學習刻苦、聰明能干、勇敢果決、具備帶頭力量與領導才能的“學生王”。他不是“完人”,在他的成長過程中,向上的軌跡、轉折的節點、發展的層次,還是很分明的。正是如此,這個人物形象,就顯得有骨有肉,可親可信。小說在塑造他的時候,用了大量的故事與細節,寫得生動而飽滿。《過年》中的“搶鞭炮”,顯出了他的有勇有謀,《進軍俠義塘》中出人意外的戽干湖水的辦法,又表現了他高人一籌的創新能力。甚至他與美少女竹子在“一幫一”中產生的朦朧微妙的感覺,也由于真實與準確,而豐富了這位鄉村少年的形象。他從“調皮王”到“學生王”的成長,是符合科學規律的,是合情合理的,是有說服力的。
在天真爛漫、奮發向上、生龍活虎的鄉村少年的群像中,作為主要“配角”的水子和蓮子,在一起成長中又各有自己的個性。水子的身壯心粗與蓮子的“假小子”性格,都得到了很好的展現。幾位家長,郎子父親“煮粥佬”的外嚴內慈,水子父親“筆桿子”的以子為主,蓮子父親“鐵算盤”的精明自私,也刻畫得歷歷在目。語文老師的嚴厲,班主任楊老師的慈祥,雖用筆不多,也寫得鮮明突出。
作者在山村長大,讀過師范學院,當了14年小學、初中、高中老師,又當了20多年公務員,他的理論素養、廣闊視野、文字功底,為小說的成功打下了很好的基礎。尤其是他童年的親身經歷,農村生活的豐富積累,及對環境與事物的觀察入微,使他在小說里的敘述與描寫十分具體與生動。他對景物的描寫美麗如畫,如《裝鳥》中的仲冬“漫天紛飛”的細雨“軟綿綿的”;掛在枝頭,“晶瑩而透亮”;鋪在白草山上,“白皚皚的一片”;沁到土地里,“喚醒”冬天萬物。被雨水“洗開了眼睛”的小動物“鉆”出來覓食,大地出現無數嘰嘰喳喳的鳥兒“吃”小動物,小動物又“吃”更小動物的景象。寫出了一幅生機勃勃的“醒春圖”!小說中小孩與動物的故事,既有情節性,又有知識性、趣味性。而對“沙瑯三絕”(粉皮、豉油、通心菜)的描述,也可進入《舌尖上的中國》的鏡頭。書中對場景與細節的眾多描寫,幾乎組成了一部村童生活的百科全書,或說農村知識的百科全書。這使讀者在欣賞小說中,又增長了許多鄉間知識與生活常識,增加了小說的可讀性與趣味性。
當然,并不是說所有學校都要到農村去“補課”。《村童》指出的少年兒童健康成長的道路,是要把他們從應試教育中解放出來,從“閉門讀死書”中解救出來,從“不輸在起跑線”的忽悠中解救出來,讓他們在無憂無慮天真爛漫中快樂長大,讓他們在親近自然、了解社會、貼近生活中,去強健身體、錘煉品德、聰明頭腦,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這才是少年兒童健康成長的必由之路。
這也是教育改革的必由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