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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林霄蘿|鄉土敘事的鄉野之美
更新時間:2020-03-09 作者:馬林霄蘿
對于許多文學創作者來說,“鄉土”是一個極其特殊、充滿情感的意象。和沈從文的湘西、莫言的高密東北鄉、遲子建的漠河北極村、蘇童的香椿樹街一樣,江蘇籍廣東作家盛慧對故鄉宜興的回憶性書寫,也同樣帶有濃厚的地域風格。在其最新散文集《外婆家》中,作者生動再現了20世紀80年代歷史文化名城宜興豐富多彩的民間生活,不僅構建了富有特色的時代片段與歷史記憶,也傳遞了作家的田園理想。
中山大學中文系教授謝有順評價盛慧的散文:“真誠、舒展、優美,文字細膩,情懷廣大。他的寫作,正在努力拓展散文的疆域,并對漢語的沉靜與絢爛有自己獨特的體悟”。在《外婆家》中,盛慧筆下的故鄉是一幅古樸寧靜而又充滿詩情畫意的江南水鄉圖。讀其文字,仿佛來到江南鄉間的綠野平疇,令人心曠神怡?!讹L像一件往事》中描繪了江南午后閑適的田園風光:“烏魚在細細的淤泥里沉睡,躺在竹床上的人,用大蒲扇蓋住了光斑。村口,碩大的老槐樹下,一張散發著歲月光亮的八仙桌前,老人們正在打牌。地上,撳滅了一地的煙蒂。賣茶水和涼粉的人,躺在逍遙椅上。收破銅爛鐵的溧陽佬,吹著一支笛子,從上一個村莊來?!痹谧骷业墓P下,故鄉之美是各種聲音氣味的組合,縈繞在溫婉清雅的意境中,田野、花香、竹床、月光、收音機、糯米酒、犁鏵等豐富而具體的意象,共同營造了獨特的鄉野之美。
盛慧的作品中涵蓋著豐富的江南文化色彩,從民俗風情到生態物產,從日常倫理到人情往來,都蘊含著深沉的思鄉之情。正如出版家聶震寧所說:“盛慧的文字浸染著深情,字里行間彌漫著江南的水氣與往日生活的痕跡,令人著迷,讓人回味?!痹凇段傅幕貞洝贰多l村的夜晚》《臘月的最后幾天》《端午》等文中,盛慧詳細描寫了當地各種年節禮俗,年三十的年夜飯,端午節包粽子,等等?!锻馄偶摇氛鎸崱⒓毮仭⑷娴卦佻F了宜興鄉間的日常民俗,人們迎春前后的忙碌,從擦玻璃、打草結、做方糕、貼對聯和年畫,一整套年節習俗充滿了煙火氣。不僅如此,《外婆家》中還寫到各種極具特色的地方飲食,小酥糖、玉帶糕、豬婆肉、封缸酒等花樣繁多的傳統飲食,其蘊含的文化內容也異常豐富。
懷鄉即懷人,思鄉之情不只是對故鄉風物的懷戀,更是對故鄉人情的記憶。閱讀盛慧的作品,會很快沉浸在其文字營造出的溫柔敦厚、婉約和諧的整體情境中。著名作家邱華棟曾這樣評價盛慧的文字:“盛慧著迷于句子的手藝,他的散文形成了個人獨特的風格,綿密、輕盈、樸素、動人,充滿意外的驚喜?!薄锻馄偶摇凡灰院甏笕?,取而代之的是平和沖淡、細膩感人的情致。作者對家鄉故土的一草一木、一人一事娓娓道來,不疾不徐的講述仿佛潺潺流水,沁人心脾而回味雋永。
在遠離家鄉多年后,盛慧將自己再次化身為少年,以少年之眼、少年之心觀察和書寫故鄉和人生,正如《收獲》雜志主編程永新所說:“盛慧從日常生活出發,以詩性的文字寫出了生命的痛感、質感與美感。”在傳統和現代、鄉村與城市、過去與未來之間,盛慧憑深情質樸的文字,以其獨有的詩意方式回顧往事,述說家鄉、親情和童年生活,展現了故土樸野豐茂的美,使作品傳達出真實感人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