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山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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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山野

對誰說話都是荒蕪的

我懷念培育青草的那一小撮泥土

和一縷縷溫暖的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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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我出入時間的盛宴和曠野

在青年為夢尋找歸宿

又要在不久的中年去尋找身體的藥方

那擺放在歲月之中

敞亮的欲場，使我忘記了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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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停下來，在深秋的山野

看深埋地下的根須，保持著鎮(zhèn)靜

往往暴露于眾目睽睽的東西

背后都有兩個相互取暖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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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梗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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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往我會在絕望的抒情中

到達一朵花的內(nèi)部，細膩的花粉間

似乎有某種秘密的香氣會襲人

如果喜歡桔梗花

是不是因為有了別出心裁的視覺

或者，某一次哭泣，淚滴在了花的身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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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jīng)過一朵桔梗花，在它花期的時候

想象更多黑暗的夢在空中飛舞

我將摘下一朵獻給愛著的女人，去試一試

她愛我的深淺，讓我去種植更多的花

找到它們深藏的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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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達某種預言，花在火的上方燃燒

那些反向的事物啊，迷人，帶著懸空的樓梯

花粉肯定在暮色中深情解體了

我曾愛護的時間，向后退是安全的

一朵桔梗花，已在人間低處抬頭

可是我還愛著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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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片上的青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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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動屋頂，瓦片上的青苔

在恐懼中垂下的頭

瓦片的正上方，千萬顆星星擁擠在一起

互不傷害，發(fā)著自己的光

祖國的明天，蛇會吃掉她的苦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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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金黃的谷物面前

心中維系萬物的紐帶似星空的鏈子

它竄起每一顆星粒快速運轉(zhuǎn)

我只有比鐵更優(yōu)秀，才不會被時間銹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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鳥離開了風雨中的巢穴

仰望星空，地球和人所在的位置一樣

掛在某一個著力點上

失足，就會跌進萬丈深淵

當瓦片上的青苔在進入黑夜的瞬間

它仔細梳理了過于茂密的青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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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聽，這喧嘩的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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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從暗河中涌上來

它龐大的腹腔快速燃燒著

沿著暗道中的巖石和泥沙

從幻想中得到路徑

并到達有傷口的河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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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從河床上涌出來。

水將水擴散到?jīng)]有掩體的地方

而在水中倒影出來的顏色

正加深了它的哀愁和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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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有來得及寫到死

沒有寫到一片水域，一處處借水活命的地方

正升騰著語言的迷霧和時間的遠方

如果水死了，馬匹穿過的小溪

會聽到急促的馬蹄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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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聽，讓你陷入自己深淵的

不是火焰，也不是孤獨

是水，喧嘩的水聲從高處的暗河里

奔騰下來，水的一躍

是靈魂的抽離和眼淚的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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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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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半開著，遠處的上游

水壩的正在泄洪，激情的旋渦泡沫

和跳躍的魚群

被落日中下墜的光線拖拽了出來

直到水從高處的水渠傾瀉下來的時候

被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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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將西下的落日理解成

銀河中最冷漠的部分，當黃昏裝進

一個玻璃瓶子，最后的光線隱藏于樹林

黑夜，魔法，老鼠的器官

風已高高潛伏在落日熔化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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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山巒

一定有落日的起居之所

有生病的光線，也有起死回生的深海

總是在看落日的一瞬間

感覺有什么東西在燃燒著時間的白發(fā)

而獲得了第二天

出生的指紋

??（蔣志武，80后青年詩人，中國作協(xié)會員。

?出版詩集《萬物皆有秘密的背影》等三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