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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屆“有為杯”報告文學獎獲獎作品推介(一)
更新時間:2020-01-10 來源:廣東文壇
《血脈中華——羅氏人家抗日紀實》
●作者簡介
張黎明,廣東深圳坪山人,國家一級作家,中國作協會員,1986年開始任深圳文聯文藝創作室專業作家。著有中短篇小說《貓低》《猴年七月》《他人》等,出版長篇小說、紀實《阿木夫人》《我知道你很想哭》《大轉折 ? 深圳1949》及繪本《小螞蟻濁濁》等20部。
《血脈中華——羅氏人家抗日紀實》聚焦東江縱隊,反映抗戰歷史。以沙頭角南涌羅氏家族為中心,從家族視角切入,生動揭示了抗戰苦難而卓絕英勇的歷程,展示中華抗戰的民族魂,是深圳文史結合,宣傳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文藝精品。這部非虛構的羅氏家族抗戰紀實作品,以小見大,以細節見精神,以歷史大事件為背景,通過對羅氏人家富有傳奇性的抗日經過的透視,勾勒了東縱人物的家國情懷,在深度開掘中披露了若干鮮為人知的史實。作者足跡遍及深圳、香港和廣州以及珠三角多地,走訪多位抗戰親歷者,尋訪搜集沙頭角羅氏家族成員參加抗戰的資料,并查閱大量珍貴歷史檔案,在整理采訪錄音和圖片、綜合研究資料、參照相關文獻基礎上,創作該長篇紀實文學。作品的魅力在于令人震撼的細節,樸素簡潔冷峻的敘述語言,讀來引人入勝,發人深省。
●作品點評
張黎明是一個感性的人,在她的筆端下,不僅僅是回顧歷史,不僅僅是還原歷史,不僅僅是記錄歷史,而是設身處地,站在歷史的風口,去感受去觸摸歷史的場景和歷史人物的內心。同時,她又是一個理性的人,不斷思考不斷提出問題,并通過史料通過采訪通過實地走訪去探尋去思索。她的視野不僅僅關注東縱,而是通過關注國家和民族生死存亡來反映這段歷史。
——黃玲
一部厚重有價值的力作,首先是史料價值,完善、填補了深圳為家族立傳的空白;其次是文學價值,深圳人寫深圳事,更用心、用情,更打動人;第三是現實教化價值,讓年輕一代了解歷史。
——唐亞明
張黎明選擇從香港深圳交界的中英邊界地區——沙頭角南涌羅氏家族切入,這里每一塊界碑標示著強行分割的“血脈”,這正是深圳承載的歷史重負。國難當頭,這些普通的香港青年羅氏兄弟姐妹,相繼選擇東江縱隊的前因后果,或許各自有別,而最根本的卻是無法割斷的中華“血脈”,一部普通讀者的本土歷史感性讀本。
——岳鴻雁
●精華選讀
幾輪棒打失效,中島一聲“吊”,羅雨中就被押到吊刑架前的木箱子上,反捆的雙手被綁在架上,日軍拿走木箱,整個人就吊在刑具上了。漸漸,羅雨中兩手關節“格、格”作響,一種劇痛令他的身體不屬于自己,爆炸性的喊叫撕開他的嘴巴狂奔而出,疼痛,疼痛,身體的生存指令也在對抗殘暴,黃豆大的汗珠沖出他身體的每一處出口,他的臉他的頭發全都濕透了。
中島還是那一句:講不講?不講就吊斷你的手腳,吊死你。
羅雨中痛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勉強從牙縫里說出“我什么也不知道。”
“吊飛機”也失效了。
中島仍然很有信心,他相信刑罰的力量能夠摧毀人的意志。
“灌水!”這是日軍最熱衷使用的殘酷刑罰,每處的日軍憲兵隊似乎都有自己的小發明。最常使用的是箱刑法,人固定在床上,腦袋套入并固定在木箱里,水慢慢加滿木箱,人不得不慢慢吸入水……
中島不用那種循序漸進的方法,他要讓受刑者更直接更暴烈更痛苦。
兩個印度憲查把羅雨中拖到水龍頭邊,日軍翻譯讓羅雨中招供。
羅雨中只有那一句,我是當地人。我什么也不知道。
灌!
羅雨中被緊緊固定在木梯子上,那根膠管一頭插進口中,一頭套上水龍頭。
水龍頭開了,捆綁的身體動也不能動,羅雨中本能地掙扎和蠕動,嗆,他扭動自己的頭自己的臉,躲,躲開,躲不開啊!膠管的水瘋狂地瀉入五官,不斷灌入羅雨中的肚子。
這不斷沖擊的絕望進入并遍布他的每根神經,肚子鼓起,身體絕望了,癱軟了,它即將進入死亡通道時,膠管拔出了。
“認不認,說不說?”
羅雨中的身體似乎走出很遠很遠,遠至無法歸來,然而思維卻漸漸回來了,他的意志如此艱難地把身體也拉回來,讓嘴巴顫動著:我,不知道……
于是,水管又插入他無法抵擋的口中,水嘰哩咕嚕很順暢地灌入肚里,難受!難受,羅雨中已經沒有掙扎的力氣了,意志沒有倒下,他始終沒有招供,可是身體投降了,昏迷了,身體遠離而去,不屬于這個世界了。
水管再次拔出,他像死了一樣躺著。
后來,在場的人告訴他,兩個共400多斤的印度憲查踏上他的肚子,用力踩踏,水從口、鼻、眼、耳、頭部的毛孔噴射而出。
羅雨中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醒來時已經躺在牢房的濕地上,他試圖坐起,不但全身劇痛,且軟軟的,連坐起來的力氣也沒有,意志始終不能讓身體挺起……此時此刻,他閉上了眼睛,聽憑身體的流放。
又一個深夜,離上次刑罰沒幾天,傷勢還沒好,審訊和酷刑又來了。
這回中島問的是南涌、鹿頸駐有多少游擊隊?隊長叫什么名?共有多少人?多少槍?
羅雨中當然知道,這都是汝澄和自己組織起來的隊伍。
他說,游擊隊到這些村都是深夜,大家都關上門睡了,游擊隊不敢進村進民房,天未亮又走了。
……
《尋找廣州消失的廟宇》
●作者簡介
張霖,廣東省作家協會會員,廣州文學藝術創作研究院青年作家,著有報告文學專著《尋找廣州消失的廟宇》,在《廣州文藝》等報刊發表多篇作品,獲得2017廣東省有為文學獎第二屆“有為杯”報告文學獎等文學獎項。
●作品點評
這是一部難得的“三親”(親歷、親見、親聞)作品。作者在嘈雜的高樓大廈中尋找廟宇遺址,文字背后不斷引發出在現今物質高度發達的時代如何面對精神世界被擠壓的現狀以及對人生命運的思考。
——吳東峰
尋找,是無止境的;尋找,是快樂的;尋找,是艱辛的;尋找,有時是需要付出代價,甚至是生命的。因而,尋找也是一個嚴肅的命題。張霖鉤沉式地挖掘廣州消失或正在消失的廟宇,使得人們過了若干年后還可從文字中知道廣州這些消失的廟宇當時狀況,這是一種近似史料性的價值。
——蔡宗周
張霖生于嶺南長于嶺南。他對腳下的大地,頭頂上的星空,身邊的一草一木,還有置身其中的嶺南文化,都有一種發自內心的熱誠。這種熱誠,化為有情的書寫,也落實于行動。他以實地考察、人物訪談、資料查證等作為基礎,以沉實的筆墨記錄、再現了很多已在時光中消失的廟宇。一些與之相關的故事與心事,對天地與人生的所思所想,也隨之得到呈現。在當下的語境中,在這部作品所屬的文類中,這樣的書寫未必是高光的,其意義卻是深遠的。
——李德南
●精華選讀
一天,好友突然問我:“我常常看到你手戴佛珠。你有沒有皈依啊?”
“沒有。”我愣了一下。
恍惚中,我回想起甲午年春節烈日下光孝寺里的情形。
“觀音菩薩啊!你要保佑我一家人平平安安身體健健康康,老公發財,個仔(兒子)學業有成,我買嘅股票一路上升啊!阿彌陀佛!”
她念得很大聲,而且快速、堅定,然后高高舉著三支像中指一樣粗的大香,恭敬地拜了三拜之后,把香放在一旁跪在墊子上又磕了三個頭,才起身點香。旁邊的人都見怪不怪。
我忽然起了個念頭:“她求了這么多,菩薩忙得過來嗎?”
通往大雄寶殿的道路兩旁臨時放置了十多個香火臺,每個香火臺里又有三盞香燈,但是點香的信眾仍然排起了長龍。大雄寶殿前的香爐香已經無處可插,香灰看來要不了多久就會滿出香爐。配有透明眼罩、紗布口罩、橡膠手套的義工們站在人群面前,不顧大家不停地抱怨把剛剛插下的香拔起投到香爐中間一起燃燒,火焰足足有半米高。之后義工們開始用鏟子將香灰清出香爐,并用垃圾袋裝好。完畢后,還要用高壓水槍沖洗香爐四周地面以及香爐本身。完成后,已經等候良久的信眾們一擁而上,把香爐周邊重新擠了個里三層外三層。人群散后香爐又是再無插香之地了。
大雄寶殿兩旁的地藏殿和伽藍殿也是人頭涌涌。地藏殿前有兩個人,一個站著一個跪著,都手捧經書不停地念經,一個用粵語一個說普通話,此起彼伏卻又互不干擾。信眾們也習以為常,只是禮佛時稍微避讓一下。人潮絡繹不絕。
大雄寶殿內正舉行新年祈福法會,門口擺著柵欄,不讓信眾入內打擾。大殿并不像往常一樣燈火通明,而是把燈光集中在佛祖像上,其余一片漆黑,顯得神圣莊重。
佛像前坐滿了僧眾,他們以極快的速度唱誦著經文。木魚編鐘聲聲催促著,和尚們當然諳熟于心,但是居士們大部分都要手捧經書跟得有些吃力但好歹還是跟上了。殿前擠滿了人,正門已經沒有位置了,偏門又開始積聚了人群,甚至有人跨過柵欄進入殿內,行至佛前禮拜。還有人則是置“大殿請勿拍照”的告示于不顧,咔嚓個不停,閃光個不休。 ??
事隔多日,我在文昌路街頭偶遇好友文靜。他非常高興地拉著我七彎八拐地找到一家他熟悉的餐廳非要請我吃飯。 ? ? ? ?
一下子的工夫,文靜不由分說地就點了兩只燒乳鴿、一條酸菜魚、一盤酸菜炒大腸和一盤鹽水菜心。
“最近,有沒有寫東西啊?”
“還沒有想好,不過是想寫點東西。”
“關于哪一方面的?”
“佛寺。”
“你寫什么啊?”
?“有一次報紙說,廣州以前有很多廟,現在都消失了,我對這方面比較感興趣。現在正在查資料,看看能不能找到比較了解情況的人。如果順利的話,想出一本關于廣州消失的寺廟的書。”
“進展得怎么樣了?”
“資料查了一下,不過絕大部分的資料都很簡單,也就是一兩行字。”
“其實一個城市哪里需要那么多寺廟啊。完全沒有當然不行,有一兩家就可以了。”
?……
我一直把這三件事情放在心里,因為想知道他們的這些想法和做法到底是怎么了?當我把這些故事告訴會賢師父時,他笑著說:“現在是末法時代。”然后笑而不語。
千年前的唐代,五祖弘忍就指出:世人只求福田,不求出離生死苦海。自性若迷,福何可救?
在末法時代里,信佛信什么?這是一個問題,不僅僅是一個問題。
……
《尋找沙飛:一個戰地記者的影像戰爭》
●作者簡介
劉深,男,1959年5月出生于遼寧沈陽,作家、獨立導演、資深媒體人、歷史文化學者、音樂制作人,畢業于中國社會科學院研究生院新聞系。已出版作品:《人民科學家鐘揚》《師昌緒傳》《逃出生天》《香港大淪陷》《戈與荷》《葛庭燧傳》《誰說深圳是小漁村》等。
沙飛在上個世紀三十年代以”魯迅與木刻青年“、“魯迅生前最后的留影”,以及反映苦難民生的系列組照成名,是八路軍第一個戰地攝影記者,為中國攝影史留下了“戰斗在古長城”、“聶榮臻與日本小姑娘美穗子”、抗日將士系列、白求恩醫生系列、日寇暴行、在華日本反戰同盟、國際友人系列等一千多幅照片,同時留下了“攝影武器論”的紅色攝影理論,成為研究第二次世界大戰中國戰場和八路軍戰地攝影極其珍貴的影像史料。
《尋找沙飛:一個戰地記者的影像戰爭》記錄了沙飛帶著強烈悲劇色彩的38歲的傳奇人生,他是中國紅色新聞攝影事業的開創者和奠基人,也是近百年來世界百名杰出戰地記者之一。作者沿著沙飛當年的足跡,以沙飛主要作品拍攝場景的線索,奔赴平型關大戰遺址,五臺松巖口白求恩醫院舊址,五臺縣金崗庫鄉晉察冀軍區司令部舊址,八路軍當年發現日本小姑娘的井陘新井火車站舊址等地,實地尋訪歷史見證人,真實再現沙飛短暫而閃光的一生。
●作品點評
劉深先生既是本書作者,又是同名紀錄片導演,帶著沙飛的作品去逐一尋找沙飛的足跡,通過翔實的資料,讓后人更好地了解先烈們當年浴血奮戰的光輝事跡,了解這批紅色珍貴影像的來之不易和背后的故事,可以說,這本書是反映沙飛紅色攝影生涯最真實,最全面,也最完整的一本專著。
——顧棣
無論從抗戰史還是攝影史看,沙飛都是一個傳奇。《尋找沙飛》,將這段歷史及這條追尋之路,用文字和視頻如實且詳盡地梳理出來,因而使攝影體現出獨特的東方魅力,十分不易。
——司蘇實
本書以最寬廣的視角和扎實的實地尋訪,再現了沙飛的攝影生涯,以及他對中國攝影史的貢獻,尤其是通過大量的圖片和第一手資料,以及紀錄片二維碼掃描的形式,對沙飛的攝影人生予以多媒體的展示,獨具攝影家傳記特色。
——余海波
●精華選讀
2014年7月27日的柏崖村之行,是我此次穿梭晉冀大地心情最沉重的時光,1943年12月9日,日軍在此殘忍虐殺軍民,慘案造成晉察冀畫報社重大損失。我的導演手記對慘絕人寰的柏崖慘案有如下簡短的記錄:
晉察冀畫報社于1943年12月8日駐阜平柏崖村,9日早被日軍包圍。沙飛與警衛員趙銀德背著底片、照片資料跑,沙飛鞋掉了,光腳在雪地跑,腳嚴重凍傷住院,把兩包底片保護好。
畫報社指導員趙烈、總技師何重生等9人犧牲。鋤奸部長余光文的夫人張立被殺,一個月的兒子,及一個老鄉的孩子被鬼子扔到開水鍋里煮死。此慘案死百余人。 ??
在柏崖村,老鄉帶我們來到當年余光文和張立的兒子被日寇用刺刀挑進開水鍋里煮死的原址,王雁大姐講述了那次慘案的大致經過。據當年的老戰士回憶,當時沙飛背著兩包資料和底片跑,畫報社的李明搶過去幫他背,結果李明犧牲了,那兩包資料和底片也沒有了。還有一個叫韓栓倉的印刷工人,他一直保護沙飛,也中彈犧牲。畫報社的陸續是來自北平的大學生,高度近視,把眼鏡跑掉了,沙飛去拉他,他說:“沙主任你不要管我,你先走”,最后也犧牲了。那次犧牲的還有總技師何重生,他原是故宮博物院印刷廠技師,一直是畫報社重點保護的專家。?
在村里,我見到了當年的目擊證人高鳳蘭,83歲,父親被日軍殺害,她見證日軍把兩個幼兒放到沸騰開水鍋里煮死的現場;魏建亮,77歲,父親被日軍殺害;高鳳德,77歲,講述日軍虐殺現場位置。據見證人說,煮死兩個孩子的大鍋原來在屋里,當年的瓦屋已經不在,現在是一片空地。
回憶柏崖慘案,時任沙飛警衛員的趙銀德在1998年接受采訪時說:
那次我們畫報社一共犧牲了9個同志,太慘烈了。在沙主任領導下,我們用鮮血和生命把這上萬張底片保存下來了。當時沙主任的鞋跑丟了,就光著腳跑,腳都磨爛了,血肉和這個雪凝結在一起。突圍出去以后,他就不能動了,在一個山洞里待了一天一夜。他的兩只腳凍成黑色,失去知覺,兩條腿也沒有感覺了。
此次柏崖村偷襲之后,日寇大吹大擂,保定報紙、電臺大肆吹噓“徹底摧毀了晉察冀畫報社”。為了給敵人迎頭痛擊,晉察冀軍區政治部朱良才主任指示石少華同志,盡快恢復出版,趕印畫報,用事實戳敗敵人的叫囂。
1946年12月9日,時隔三年,沙飛與章文龍、方宏再次去柏崖村,拜祭死難戰友。2014年7月27日,攝制組頂著酷暑來到安葬柏崖慘案烈士的赤瓦屋村,這是個小自然村,屬于菜池行政村,村書記趙玉山將自家房子建在烈士墓地隔壁,為柏崖慘案烈士守靈三十多年。這個墓地荒草萋萋,安葬著48個烈士,20多個無姓名,立碑“抗戰烈士之墓”。
老趙在墓地里栽了48棵柏樹,他說,一棵柏樹代表一個英靈。墓地的四周栽不下,有兩棵柏樹就栽在中間。這個慘案一共犧牲了100多名八路軍官兵及村民,其中埋在這里的有48人,晉察冀畫報社的9個烈士,有8位安葬于此,另外一位指導員趙烈,因為級別高一些,被葬在阜平烈士陵園。余光文的妻子張立則后來移葬石家莊的河北省英烈紀念園。
老趙一家1982年搬到墓地的隔壁住,每天看護著這些長眠的烈士們,鋤草、栽樹,不知不覺就是三十多年過去了。在采訪中,趙玉山的女兒趙冬梅正巧從北京回來探家,她說:“打我記事開始,我爸爸就一直守護著這個陵園。我記得小時候我們就是上山上刨松樹、柏樹,栽在里面讓它長,就覺得里面有綠的東西比較好。”老趙的外孫女郭季萱說,她小時候就是從讀石碑開始識字的。
趙玉山夫婦有一個閨女、一個兒子,墻上掛著兒子的大幅結婚照,妻子抱著小孫子,其樂融融。老趙一家的義舉如今得到福報,兒孫滿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