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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讀詩會 | 主題詩人唐駒:在詩歌中擁有千山萬水
更新時間:2019-12-23 來源:深讀詩會
唐駒,生于新疆烏魯木齊,曾在烏魯木齊、武漢、海口求學和工作,現居深圳。堅持詩歌業余創作30余年,作品見于國內各文學期刊,詩歌收入《西部詩歌》《深圳30年新詩選》《面朝大海》等詩集;已出版詩集《武漢之春》《賽里木湖的神諭》。2014年入圍廣東省年度詩歌獎終評名單,獲2015至2016年度深圳“第一朗讀者”最佳詩人獎。深圳市作家協會會員,現任深圳《前海潮詩報》主編。
在詩歌中擁有千山萬水
2019年12月13日,“深讀詩會”第十四期活動在深圳市《特區文學》雜志社文學空間舉辦。本期活動通過朗誦與點評的方式,對主題詩人唐駒的詩歌創作展開了深入的探討。
你必須成為你自己
唐駒的詩歌,具有極強的穿透力。詩歌凝聚著她對生活、對人生的深層思考,乃至對死亡的追問。深圳這樣的都市,表面是繁華和喧囂的,而作為一個詩人,卻往往是孤單、寂寞的。這樣的寂寞,并非指個體杜絕與外界的交流和接觸,而是指詩人始終懷有一顆孤寂的心,不隨流俗。唐駒自己說:“每個人都會希望融入主流,但經常走著走著發現自己是一個人,這個時候你必須成為你自己。”
評論家唐小林認為,唐駒對人生價值表現出的一種形而上的哲學思考,并本能地借助了詩歌的藝術形式和語言載體,與自己的心靈進行了一次深度對話。她的詩歌有思想深度,極具個性。無疑,任何義無反顧朝著未知遙遠旅途出發的人,都將注定是孤獨和寂寞的,只有道路才是孤獨者前行中最好的知己和伴侶。在現實生活中,很難找到精神上的同行者。
詩人駱家認為,在詩上沒有辦法找到一個完全的知音,詩歌永遠是小眾的,尋求認同很難。詩歌永遠是部分被理解,也不應當過度地闡釋。因此詩歌需要一個單一的,孤獨的寫作身份去確認。唐駒是安靜的,這是非常好的品質。她的寫作并不大喊大叫,她找到自己內心的悸動、波瀾和顫抖,把生命的壓力變成創作的動力,將生命中難以言明之痛轉化為詩歌中的溫暖。
在評論家唐小林看來,唐駒的詩歌有很高的立意和優美的意象,有著濃郁的詩意和富有彈性的文字。她把對生活的思索和生命的思考表現得淋漓盡致。她的寫作是一種持續的日常,也是不變的激情,無論遭遇了多少生命的困頓與歡欣,唐駒始終保持著自己心懷期待的寫作習慣,就像她看清了生活的真相,依然保有人生的熱情。
有情的城市書寫
唐駒是從遙遠的新疆來到深圳的一位打工詩人,她的優秀和卓越,不僅僅在于她的詩歌的寫作,更重要的是她敏感和豐富的靈魂能與深圳速度一起跳動。
評論家何光順評論道:“城市中的每一個聲音,都未逃脫唐駒在寂靜中的傾聽,她聽到了這座城市的元音,那最本質的靈魂,城市的音樂如花綻放。”唐駒有著敏感而豐富的心,她看到了這座新興城市中的人群的活力和閃光。詩人對于深圳的愛是熾烈的,她在用她的整個生命書寫著這個嶄新的城市。在他看來,唐駒用了許多意象來形容和比喻這座她熱愛的城市,在她的筆下深圳成為了“夢工廠”。深圳是專門創造夢幻的地方,金色的夢漂浮在每個人的頭頂和心中,每個來到這里的打工者都是被這座城市寵愛的孩子。唐駒的筆下,有對勞動者的肯定,有對深圳這個新興城市的肯定,有召喚每一個人從絕境中回到生命的光芒。當然,唐駒并不完全沉醉于夢。她同樣看到了城市對于弱者而言的殘酷,這樣的城市在夢境的金色和某種現實的危險中,就有了彈性和張力。
在何光順看來,唐駒不是在寫深圳這座城市里的某一座劇院,而是將整座深圳城市寫成了一座劇院。這里正在上演著恢宏的戲劇。唐駒在描寫這個城市無數人匆匆地來,匆匆地去,描寫他們為這座城市付出的熱血和激情,燃燒著的火焰和青春。這是對深圳這座城市作為一個現代劇場的深化,這幕現代劇的宏大在于,它不僅僅是有夢的,不僅僅是正向的,而且充分展現著其多棱鏡的鏡像。
唐駒成功地將深圳融入每位外來者的靈魂和血肉里,讓她自己和讀者不再能分辨自己與這座城市劇院與舞臺的距離。這就像莊周夢蝶,再也難分物我彼此,人與城已須臾不可分離。
唐駒進入到了深圳的夢幻和現實的深處,面對殘酷和危險選擇應對和解決,鑄造出一座城市的堅韌和永恒傳奇。唐駒完成了自己作為一位深圳詩人的使命和責任,寫出了深圳這座城市的肉身和靈魂。
遷徙的詩心
在詩人黃禮孩看來,唐駒的詩歌起點很高,這樣有慧根的寫作者,并不算多。一個人越早寫作,就越早受到來自理想與榮譽的鼓舞,唐駒較早地通過語言找到了人生的途徑。在二十歲到二十四歲的那段歲月,唐駒寫下了不少關于地域及青春的詩篇,這些文字是詩人的自己鋪陳的成長之路,也是語感形成、句法識別、結構把握、意境拓展等方面訓練的途徑。大多數人最初的寫作都是青春期的激情和對欲望的歌唱,后來有些人進入社會,寫著寫著就消失了。但快速的生活并沒有改變唐駒內心的詩歌節奏。當語言生活快于日常生活時,她在暗中拓展了自己情感生活的邊界。
作家吳笛說:“來到深圳的都是遷徙的人,作為詩人我們遷徙的是一顆詩心。”
詩人駱家認為,唐駒的作品中帶著思考,她的詩歌用了很多深圳的城市符號,但這些城市符號在詩里都變成了詩意元素。
詩人黃禮孩評論道:“今天看唐駒的詩,能看到一個詩人的蛻變。她的詩歌已經沒有早期那樣直白的描寫與抒情,她解決了語言上的拖沓、意象上的陳舊,她為自己的詩歌加強了內部的速度。”唐駒寫深圳,寫出了這座城市的情緒,但她不僅僅停留在城市印象里,而是逃離了本土的束縛。
評論家唐小林說道:“生活在這個世界上,人生實在是太過于短暫,但生命的本質并非在于活得有多長久,而是在于活出了什么樣的生活質量。”在他看來,對于遠方或者未來的憧憬,從來都是人類共同的愿望。但遠方實在是太遼闊、太遙遠,僅僅依靠等待,沒有一點冒險精神的人,根本就不可能真正體味到什么是遠方遼闊的憧憬。或許可以把唐駒的詩歌,理解為是她對于平庸人生的一種告別和決絕,是對現有世俗生活的一種新的挑戰。雖然踏上這樣新旅途的路往往并不好走。
詩歌是對陳詞濫調的摒棄,好的詩歌是對語言的更新,必須在新奇里延續詩歌的探索,必須用新的觀念來發現、書寫,讓過往與未來的時間和空間都匯合到此時此地的語言狀態里去,唱出屬于自己的嗓音。在詩人黃禮孩看來,唐駒已經不同于她在新疆、武漢、海口的時刻,她已經優于昨天的自己。唐駒已經懂得如何在詩歌中隱藏一些什么,明了詩歌應該抵達的思想界限,也體悟詩歌要越過表象的結構,去拓展時間與空間。回頭看詩人走過的寫作之路,在唐駒的寫作里也看到自身的痕跡。可以看出唐駒詩歌中未完成的現代性,也能看出唐駒在走向更加遙遠的未來,看到她詩歌中更多的可能性。
詩人黃禮孩說:“寫作始終是生命里不斷離開,又不斷到來的過程,擁有這么一個瞬間,人生就有了自己的千山萬水。”
唐駒從新疆到海口,再到深圳,從農耕向工業,再向海洋。她在她的文字或語言的敘述中,向我們展開著她正生存和感受著的世界。她沒有選擇和解,她一直帶著遷徙的詩心堅持寫作,跟詩歌較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