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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絡作家的情懷與風骨

——網絡作家飛天訪談錄

更新時間:2018-01-18 作者:飛 天 周志雄

一、 “從傳統作家身上汲取營養”

周志雄:我先給大家簡單地介紹一下著名網絡作家飛天,飛天原名徐清源。在2006年因創作《盜墓之王》成為當紅網絡作家,后來出版了系列作品,現在已經寫了一千多萬字。作品在臺灣有繁體版,還有越南版,是2008年中文在線旗下17k網年收入在50萬以上的金領作家,在2014—2015賽季中文在線網絡文學聯賽中擔任寫作導師。飛天的作品有長篇小說、短篇小說、散文、詩歌還有影視劇本,是一個寫作多面手。飛天屬于比較早地向傳統文學轉型的網絡作家,他寫了很多深受讀者喜愛的網絡小說,同時又寫了一些非常精致的、有文學情懷的文學作品。我們今天非常榮幸請來飛天老師與大家對話。

飛天:我特別想跟同學們說說小時候的事,回想起來的都是與讀書有關的事,調皮搗蛋的事都忘了。七八歲的時候,我認識的字還不多,在我姥爺家看《封神演義》,看完之后我就跟同伴講《封神演義》,講到楊任被紂王挖掉了眼睛,眼睛里面長出了兩只手來,手里又長出眼睛,這樣有透視功能,覺得非常神奇。那時候看《紅樓夢》,里面有一段說,有一天下大雨,賈寶玉氣沖沖地回到怡紅院敲門,門不開,踹門的時候襲人給他開門,他一腳就踹到襲人的肚子上,襲人就吐血了,之后襲人說年少的時候吐血,肯定沒有好的命運,這個細節我的印象非常深。我想讀書對于我來說特別重要,年輕時候讀的書,能影響自己一生。我現在開始寫劇本,以前我姑姑是市里的宣傳部門干部,她家有很多劇本之類的書,我讀了很多劇本,多年來,我的愛好變了好多次,但對寫作、讀書的癡迷一直沒有變。

我是較早向傳統作家轉變的網絡作家。以前我看的書都是傳統作家寫的,四大名著我有七八個版本,我喜歡的作家三毛、倪匡、亦舒、瓊瑤以及“金古梁溫黃”(金庸、古龍、溫瑞安、梁羽生、黃易)等人的書在我家里有好幾個版本,國外作家有馬克?吐溫和日本的一些作家。因對書的熱愛,對作家的熱愛,走上寫作這條路是非常自然的事。興趣愛好是最重要的,很多網絡作家被淘汰掉了,不寫了,因為沒掙到錢就不寫了,去做能掙更多錢的事,非常可悲。其實不在于寫什么題材更好,你的興趣和你擅長的東西才能讓你成功。我寫了十二年的探險懸疑小說,從《盜墓之王》到最近的《伏藏師》。我對那些新入行的網絡作家說,大家盡量尋找自己感興趣的內容寫,不要為了錢寫作,其實寫作非常辛苦,很多工作都比寫作賺錢多。一個人要是將文學研究或者文學創作作為畢生的職業,是非常幸運的一件事。這要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天賦、興趣和勤奮,缺一不可。

我常想,網絡作家每天都在忙著生產各種各樣的小說,大家的根到底在哪里,就像一棵樹一樣,如果沒有根,就不會有長久的生命力。我加入濟南作協后,看到很多老作家寫作很慢,他們寫散文、詩歌、小說,他們沒有寫網絡小說的,他們往往會為了一篇小文章一起研究、討論,這個好那個不好,我從中學到了一種文學的風骨。作為一個作家,如果沒有這種精益求精去雕琢作品的態度就不算一個真正的作家,要有自發的學習態度,要吸取傳統作品的營養,這才是正確的路。我在2015年加入中國作協,加入作協以后,在北京見到一些老作家,他們的作品經常出現在我們的課本上,出現在書店里的書架上,出現在大圖書館里,我們對他們的作品耳熟能詳,我們從他們的作品里學習怎么寫作,真正見到他們以后對自己的提高是非常有幫助的。去年9月份在網絡作家培訓班上,我發言說,我們是網絡作家,我希望大家盡快加入作協,從傳統作家身上汲取營養,當時省作協創聯部領導說飛天你說得太對了,網絡作家屬于野生的,必須經過培育和科學的扶持才能獲得更大的成功。畢竟網絡文學是文學里面的一個分支,如果我們不能傳承老作家身上那些好的東西,在我們這里斷了代,那么網絡作家就是中國文學的罪人,我們希望網絡作家清楚地看到以后的方向,能為中國文學作點貢獻。

身為一個網絡作家,面臨很多的誘惑和困惑。如果能與時俱進,對社會潮流有明確的認知,就能不斷提高自己,讓自己成為一個熱愛生活、奮斗不止的好作家,既能出世,也能入世,在自己喜愛的文學領域里游刃有余地寫作。?

周志雄:很敬佩您憑著自己的興趣寫出這么大的影響,有這么高的追求!在2006年寫《盜墓之王》之前,您的文學準備是怎么樣的?

飛天:我從1987年離開家到煙臺去,就想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在家里被父母管夠了,想自己獨立出去,1991年畢業后我被分配到濰坊公路局工作,一直到2005年。雖然也寫作,但都是寫一些短小的散文、詩歌投稿給報紙。我也知道在一個好單位里有醫療保險,一直到退休都會衣食無憂,可是我想,自己的人生不應該是這樣的。在公路局系統里,有很多老專家、高級工程師都是從小人物一步步熬上來的,看到他們,我就能看到自己的未來。人的一生都要拴在一個地方、一個崗位上,這是非常可怕的,就像是大機器上的一顆小螺絲釘,找不到自我。我從小就想當一個作家,一個男人只有實現自己的理想才是最幸福的。當我2005年4月辭職以后,從2005年到2007年,短短兩年就寫完了《盜墓之王》和《佛醫古墓》,讀了很多書,出手比較快,對作品寫得好壞也有自己的判斷。直到現在,也是一邊寫作,一邊盡可能地抓緊時間多讀書。現在很多心理學家都提倡“快樂工作”,只有把興趣和工作結合在一起,才有可能“快樂工作”。辭職之后,我才感覺到真正的放松和自由,每天都是為自己活著,活得非常精彩。

作者是終生不能離開閱讀的,這是成長的基礎和動力。以前很少讀外國翻譯作品,自從加入了作協,跟著很多前輩們學習,也逐漸意識到,廣泛閱讀非常重要,不能對喜歡的和不喜歡的書厚此薄彼。這就像咱們吃飯不能挑食一樣,要想健康成長,就要營養綜合搭配,不能有短板。我雖然不會寫詩,但也看了很多詩集,個人喜歡的是泰戈爾和席慕蓉。

周志雄:您是怎么想到去17k網發表作品的?

飛天:當時最大的文學網站是起點中文網,17k成立的時候,網站領導說了很多熱血沸騰的話,觀點就是男人為了理想而活,為了理想而戰斗,非常符合我的人生態度,這應該就是我選擇17k的初衷。

陸瑋瑋(山東師范大學文學院本科生):劉慈欣在采訪中說,傳統科幻作者的寫作模式很難適應網絡文學每日定量更新的要求。網絡每日更新要求作者天天大量書寫,難免出現“灌水”現象,您對此如何看待?

飛天:我這幾年寫了9套小說,除了《伏藏師》是天天更新外,其余的都是寫完后先拿在出版社出版簡體書,所以并沒有更新的壓力,所以很少去碰“灌水”的紅線。我相信,沒有一個網絡作家愿意去“灌水”,那樣會造成讀者大量流失,而自己的寫作水平也會不知不覺下降。我想很多“灌水”作品的出現,都不是作者的初衷。

周志雄:講個比較好玩的事,網上有篇文章叫《小說摻水十六法》,有一次我教孩子寫作文的時候,給孩子看了這篇文章,她看了這篇文章后就覺得很受啟發,因為以前覺得作文寫不長,看后就覺得文章太好寫了。張藝謀講,文學就是有話不好好說,明明兩句話就能說清的道理,卻要搞出幾十萬、上百萬字來。古代的“文章”中的“文”字有個絞絲旁的,意思是這是個裝飾的東西,就是華而不實的。

飛天:對,文似看山,喜曲不喜直啊!?

周志雄:像漢賦中,那些華麗的詞藻不就是裝飾的嗎,而實質的東西并沒有多少,一個人會說話,意思就是說話說得漂亮和婉轉。?

飛天:對啊,可是我們大家還是喜歡漢賦,華麗優美,優點蓋過了缺點。我覺得,純粹的“灌水”就像您那篇博文里面說的“摻水十六法”那樣,那才是純粹的“灌水”,像剛才您說的六朝歌賦都是華麗的、很好的東西,我感覺是這樣的。

周志雄:實體書要經過很多修改,金庸的作品也在修訂。您以后會不會去修改以前的作品?

飛天:其實我一直在想出一個大全集,找個出版社重新做,因為以前的書版面大小都不一樣,有32開的,也有大32開的。修訂方面,現在過了十年再去看十年前的書,肯定會覺得好多方面需要更改。這是一個漫長的工作,要出全集的話,會簡單修訂,情節不會改動,會修改語言上一些比較差的地方,這是我的一個構想,等所有的版權收回來后再去做這個工作。我想“大全集”的問題是很多網絡作家共同面臨的,只不過版權太分散,單純要把版權收攏,就已經很費力了,再說要逐一修訂,耗時耗力之極。金庸先生是一代文學奇才,能寫出來又能一一修訂,這種魄力和精力,非常值得網絡作家學習。

二、“每一本書都要寫出自己的思想”

周志雄:您對自己的創作有沒有一個階段性的劃分?有沒有關鍵性變化的節點??

飛天:我一開始是寫盜墓小說出名的,《盜墓之王》《佛醫古墓》《法老王之咒》這是前三套書,這幾套書共十六本,這是一個階段。我當時算是盜墓文學的先鋒,也是跟風,小說都是第一人稱,但情節跟我個人沒什么關系。主人公往往是囂張的,高傲的,不近人情的,花花公子之類的,主人公不是我自己,小說沒有思想性。《盜墓之王》賣得還可以,總共九冊。后來寫了《大煉蠱師》《蚩尤的面具》和《伏藏》,到了《伏藏》我就很注意加入自己對人生的觀察和思考了。我明白只有寫自己才能長久地寫下去,最近看了什么書什么資料,會在我寫的作品里體現出來,我覺得這才是一個作家正常的寫作思路。寫完《蚩尤的面具》后,我遇到了一個令我很憤怒的事情,我有一個朋友是做商業的,因為一些事情被人設計陷害,最后一貧如洗,其實這個朋友是非常正直的一個人,當時我有一種對這件事的強烈憤怒,就寫了《噬魂藤》。我做編劇以后,懂得了劇本的要求,我在想,在寫原創作品的時候也可以無限地貼近影視劇,讓編劇、導演、制片人容易接受,這是我的一個轉變。最大的轉變發生在寫《奇術之王》的大綱時,我對《奇術之王》抱有很大的信心,它的寫作結構,它未來的前途,不管是社會價值還是經濟價值,我都做了深度的思考。

周志雄:《奇術之王》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寫??

飛天:從2015年10月份開始做大綱的,寫完《伏藏師》后開始著手準備的,這是我最新的一部書。?

周志雄:您最喜歡自己的哪一部作品??

飛天:我最喜歡《敦煌密碼》,五卷本的100萬字,2011寫的。這本書所寫的敦煌莫高窟、月牙泉和樓蘭古城蘊含了中國的古老文化,包含一些佛教的思想,寄托了我的很多夢想。因為這本書是最早被影視公司看上的,但因為經紀公司的價格問題,暫時擱置了。這本書傾注了我很多感情,包括兄弟之情,對古老文化的探究,對歷史的追溯,等等。我覺得我寫這樣的小說才表達了自己內心的思想,把自己長期以來的追求寫出來了。曾經有一個讀者跟我說,這個書跟別人的書不一樣,你是個人寫作,有你自己的思想在里面,不是為了取悅讀者或者出版公司,我們見了面后看看你本人,再想想你書中的主人公,他就跟你一樣。《敦煌密碼》算是這幾年寫得最好最完整的一本書吧,這本書沒有任何功利意義,完全是自己的一些心得和想法。?

周志雄:我讀過您的短篇小說,如早期的那篇《股神末日》,也讀過您的詩和散文,您的詩有80年代朦朧詩的那種風格,您寫濟南泉水的散文寫得很好,我覺得這些作品更能體現您的文學情懷。?

飛天:其實以前作為文學青年最早就是寫詩寫散文投報紙,我以前覺得自己寫散文還湊合,現在到了作協這邊,才知道,真正的寫作高手都在作協里面,無論是哪種文體,都值得我伏下身子來認真學習。所以,我這幾年能快速進步,真的是得益于能夠加入作協,跟真正的行家們在一起。?

周志雄:您的長篇如《盜墓之王》等都長達200多萬字,您也有20萬字左右的短篇,比如《噬魂藤》,在寫長篇和短篇的時候您感覺有什么不同??

飛天:中短篇更好駕馭,更容易出精品。我確定了以后走精品路線的話,我就會寫25萬字上下的,那也是出版社一個公認的標準,不超過30萬字。在25萬字的篇幅里,很容易把故事寫得很完整和圓滑,不容易讓人挑出毛病來,太長的作品難免前后故事脫節。我希望我寫的每一篇作品都是有價值的,不會去灌水,不會為了某種名利去寫,我只寫心里想寫的東西。?

周志雄:您的作品有懸疑、探險、科幻、盜墓等多種元素,你剛剛說的《奇術之王》寫的是奇人奇事,對歷史人物的想象也是與眾不同。在您寫作時,有沒有設想您想寫什么樣的小說??

飛天:是的,每一部小說都有一個起因。風起于青萍之末。我想寫的或者說最擅長的,還是跟自己的成長經歷有關的東西。因為那些東西根深蒂固,一閉眼就在眼前,一輩子都忘不了。我的老家青州是濰坊下面的一個縣級市,我住的地方靠近城邊,我們那里有一個火車站,我住在火車站旁邊,我們那里有各種奇聞怪事。記得我上小學的時候,經過鐵路旁邊,就會發現鐵路邊有死嬰,幾乎每過一段時間就會有死嬰被扔在那里。還有鬼火、墳地、火葬場之類的,我從小接觸很多這樣的東西。我不害怕,我膽子比較大。這是一種文化基礎,其實每個人的生活經歷和修養很有關系,我是比較內向的,很少跟別人交流,基本是自己鉆進屋子里看書,想一些事。每個人的閱讀方向是不一樣的,我非常喜歡閱讀懸疑小說,喜歡看各種古怪的想不到的事情,喜歡看恐怖電影,我以前看過電影《龍婆》系列,我覺得寫得真好,拍得也好,我就想我以后的路子也要這樣。這是一種愛好。現在我寫小說,每一部都會有一個中心,比如說《奇術之王》寫的是濟南,跟泉脈有關的,我一開始做提綱的時候就在想,雖然濟南有很多老百姓,有政府,有警察,有經商的,各種行業,可是有很多奇人都隱藏在這個表面和平的社會中,我要挖掘的就是這一批人,這一批人的背后有很精彩的故事,以前老舍也寫過《斷魂槍》,包括倪匡先生也寫過。?

周志雄:馮驥才也有很多這一類的作品。?

飛天:我感覺,我的作品呈現了一個不同的層面,我們的社會并不是像我們所看到的那樣,就像水下面有很多浮藻、海洋生物等,這是很豐富的一個社會,我就是想去揭示這樣一個世界,臺灣的張大春也寫過這樣的作品。以前我有這種想法,現在回到正路上來,以后我去做影視作品,我感覺一定會成功。每一本書都要寫出自己的思想,寫小人物的反抗,不管它是出于一種憤怒還是詛咒,要寫出一定的道理來。我突然想到古龍的《七種武器》,七個小故事,每一個故事都寫了一種武器,代表了一種情緒,很喜歡這個作品。?

周志雄:嗯,您覺得您寫的這一類作品的閱讀價值在哪些方面??

飛天:最淺的一個層次當然就是娛樂價值。以前的作品我不敢說,近幾年的作品,包括正在寫的《奇術之王》系列,我希望讀者在讀的時候,能聯系到自己的生活,聯系到自己生命中的一些不同尋常的事,作品能給予人一種安慰和慰藉,或者是指明一種方向。因為我設計的《奇術之王》系列中有很多小人物,這些小人物在市井中遭遇了很多不公平的待遇,他們在不斷地抗爭,不斷提升自己的境界,最終走向“俠義、英雄”的光明之路,我希望大家能從中獲得一些啟發,我相信自己能夠做到這一點。?

周志雄:您早期的幾部作品都有一個主人公“我”,如《盜墓之王》中的楊風,《佛衣古墓》中的沈南,《法老王之咒》中的陳鷹,都是采用第一人稱,且都是一開始拋出懸念,最后揭開懸疑,主人公和自己心愛的女子走到一起結束,有沒有覺得這樣寫很模式化,寫的時候是怎么考慮的?為什么會偏愛用第一人稱?

飛天:的確是這樣。第一,我的寫作榜樣倪匡先生寫的衛斯里系列小說全是第一人稱,到了《原振俠》就成了第三人稱,后來的作品都是使用第三人稱,當時網絡上對第一人稱和第三人稱爭得非常厲害。后來我使用第一人稱,也獲得了一部分的成功,這應該是寫作的一個初級階段,模仿啊,用第一人稱寫的時候可以加上自己的心理感受,比較有說服力,視角單一,不容易“寫散掉”。就像習武之人,初期練的時候練容易的,像大錘、大刀,練到最后才練到匕首,這就是個人的提升,到現在我才知道,第一人稱非常難寫,因為寫不到太精的程度,所以現在全是第三人稱,這也是一個變化吧。第一步的時候,“看山只是山,看水只是水”,到了最后第三人稱成了“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這是文學修養的提升過程,也是寫過一千萬字后對文筆的駕馭能力吧。我能駕馭二百多萬字的長篇的話,再寫二十五萬字的長篇,在情節的安排上,使用“W”曲線啊,會變得非常容易。?

周志雄:確實,這幾部作品在故事模式設置上是相似的,可以稱為你早期或者練筆期的作品吧。?

飛天:是的。其實剛才說到的走固定的路子,以前覺得,我寫的東西讀者能看,而且簡體繁體都能出,還能掙錢,多好啊。后來,我寫完三套書之后自己有一些反思和反問,要是不會反思就成了剛才您說的只會走原來的模式了。?

周志雄:對,您后面的作品確實是改變了,不一樣了。在您的作品中一開始有很多懸念,一步步吸引著讀者,到最后才解開懸念的答案,在敘事學上其實這就是敘述控制,用敘述控制去抓住讀者的心,在這個方面您是怎么做到的,有什么寫作的秘訣嗎??

飛天:其實任何一個作家要想寫得好的話,他必須有講故事的才能。先會講故事才會寫小說,一個好的作家,特別是通俗小說家,一定是會講故事的人。我從小喜歡講故事,很外向的,但是我發現讀得越多,說得反而越少了。會講故事,但不會在嘴上說出來,不屑于表達一些東西,轉到小說中反而會表達得游刃有余。歸根結底,一個成功的網絡作家,必定是一個擅長講故事的人。

周志雄:您的小說知識性很強啊。比如說《伏藏》,西藏我也去過,可我不知道什么是“伏藏”,“糌粑”我也吃過,可是讀到您寫的小說之后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個東西是這樣的。?

飛天:因為我覺得我感興趣的東西,讀者讀了以后也會感興趣的。其實我對微妙的東西很敏感,我對西藏很有興趣,包括傳經、伏藏、經文、轉世等等,我覺得非常神奇。我一直想寫一部很好的關于西藏的小說,我也希望有機會去西藏住一兩個月,寫一部真正的能表達自己內心的一部書。

范傳興(山東師范大學文學院碩士研究生):《盜墓之王》這部小說里有典型的環境描寫,網站上的一些編輯建議寫手少用環境描寫,直接進入故事,您是在用傳統的小說寫法來寫網絡小說嗎?

飛天:網絡編輯會給作者提出各種各樣的要求,比如說進入故事太慢了,故事不合常理,不吸引人,沒有娛樂的成分等。一個好的作品,如果沒有環境描寫,沒有心理描寫,就沒法深入進去,它的各種因素都得具備才行,您說得很對,一個好的作家應該按照傳統小說的寫法去寫,有話則長,無話則短,該長的時候長,該短的時候短,不故意地去灌水,寫一些毫無意義的東西。

周志雄:豆瓣上有一個人評論您,說您喜歡把某個角色寫得非常了不起,就感覺到太假,那些人根本不用去盜墓,他們甚至可以直接顛覆國家政權。您怎么看待網友對您的這種評論?或者說您為什么這么寫?

飛天:當時磨鐵中文網的編輯也說過這個問題,所謂的盜墓小說就是幾個普通人去盜墓,發生各種有趣的事情,他們并沒有身懷絕技,也并沒有軍方背景,你為什么要這樣寫呢?飄在空中,普通讀者不容易接受。我是這樣跟他說的,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的寫作方式,如果強行改變,會讓文字變得別扭,思路卡頓得很厲害,那就寫得太辛苦了。我喜歡這樣寫,這才是我想象中的傳奇人物,特別是用第一人稱寫的時候,我就是主角,主角那些優點都是我的,寫起來就很爽。

周志雄:我們現在再去看《三國演義》這樣的小說,它不是很現代,為什么呢?關云長一出場就那么厲害,對手連招式都沒看清楚頭就被砍下來了,他也不練功也沒有什么師傅,這個人物是類型化的。那么現代小說呢,人物是有變化的,就是說這種升級流的小說是非常符合現代小說觀念的,和讀者心理也很貼合,這個人物一點一點地變強。

飛天:是的,這種方式是很多讀者喜聞樂見的,很好。反過來說,我沒有去貼近讀者的想法,只是寫自己的想法,也是一條光明的路。我的看法是,網絡作家一定不要被套路所束縛,要按照自己對一個題材的理解去寫,采取自己最擅長的手法來表現,別讓自己動筆時別別扭扭的。

周志雄:我發現您的小說里好多主人公都叫風,您很喜歡這個字還是有什么別的講究?

飛天:我覺得個人應該有個追求,希望自己能像風一樣瀟灑、自由,幻想自己是金城武那樣的人,所以我寫小說總是把自己寫得很帥,如果我要叫張三李四就太難聽了。但是一想到像風一樣瀟灑的男子,就不同了,所以說我對這個“風”字有所偏愛。就像溫瑞安先生對“溫、孫”兩個姓氏有偏愛一樣。這是一種“文字上的潔癖”吧。

孫敏(山東師范大學文學院碩士研究生):網上有讀者說您的小說《佛醫古墓》從第七部開始寫得有點僵了,不像前面那么精彩。

飛天:是的。因為中間隔了一年,當時我同時寫了三本書:《盜墓之王》《佛醫古墓》《法老王之咒》,當初寫完《佛衣古墓1》,《佛衣古墓2》在等出版的時候,我寫了《法老王之咒》,好多創意想法都寫到《法老王之咒》里面去了。這個問題提得非常對。

李淇淋(山東師范大學文學院本科生):一些網絡小說作家在寫作的時候會把他個人也帶入到作品當中,您是《噬魂藤》里的關風嗎?

飛天:是,對。我希望我是一個旁觀者,這個警察的角色是非常弱化的,關風不是第一、第二的主角,真正的主角是老板和老板手下的那個人,關風被無限弱化了。

劉振玲(山東師范大學文學院碩士研究生):您的《法老王之咒》寫到了冥王星入侵地球,還有人類的一些異變,變成了那種似蛇非蛇的軀體,現在很多科幻影片或者小說中都會談到這樣一些人類的滅亡或異變,您對這類作品是怎么看的?

飛天:我有個想法不知道你同不同意,我認為人類想象中的東西以后都會出現,因為人的思想并不是一個虛空的東西,不會空穴來風,在很多傳說中,比如說野人,西藏野人,就是真實存在的。人類的異變,不只是文學藝術中和影視藝術中,現在醫學已經很發達,生多胞胎挺容易就能實現,人類可以克隆動物,證明克隆人的技術已經非常成熟了,人類未來的發展只會比你想象的更復雜。

劉振玲:懸疑、偵探類小說創作時面臨的一個難題就是邏輯關系,小說前面挖的坑后面卻填不上。您在創作時是怎么處理這個問題的?

飛天:我以前用一種很笨的方法,就是把挖坑的地方復制下來,放到一個專門的文本文件里,會經常回看。100萬字之內的小說可以用這樣的方法,可是200萬字的小說這種方法卻難以奏效,通常10個坑也就能填上七八個。讀者痛苦,其實我們作者也很痛苦。可是我現在想寫的25萬字的小說,就能夠把提綱做得很完整,每一個坑、每一個環節都會設計好,基本不會出現這種坑填不起來、圓不了的現象。我也想到您說的這個問題,長篇小說最容易出現這樣的問題,很多時候坑填不了。

姚婷婷:您的《蚩尤的面具》是在現實的基礎上加上一些玄幻的故事,怎么想到要創作這樣一部小說?

飛天:一開始是對中東戰爭感興趣,后來轉移到二戰。二戰歷史的解謎顛覆了我們對二戰的認識。我們原本認為英法美俄代表的是正義,但是不知道的是蘇聯進軍柏林之后燒殺搶掠,無所不為。只有勝利者才能書寫歷史,這給我很大的啟發。中國西南云貴川等地有一些巫術、蠱術等很神秘的東西,我很感興趣,所以我把這些結合在了一起。在第一部中寫到大煉蠱師,這來自于我現實生活中做飯的經驗,他用人的身體當作詛咒的工具,把人弄成菊花鯉魚的樣子,非常殘酷。我在書里想要表達一種犧牲精神、奉獻精神,最后還是回到“俠之大者為國為民”的路上。煉蠱師是中國人,無論他們有著怎樣的人生,到了國家需要的時候,也能挺身而出,為國效命。我去讀二戰歷史的時候,深刻地感受到“全民抗日”的那些真實例子,非常受感動。我們的前輩,無論是屬于哪個黨派,都在為打敗敵人、光復山河而拋頭顱灑熱血。我們永遠不能忘記他們。

姚婷婷:在《蚩尤的面具》《盜墓之王》等作品中有很多中國傳統文化的要素,您想展現怎么樣的一個世界呢?

飛天:小說創作會提供給讀者想看的東西,只是以不同的方式呈現。我想呈現的是英雄改變世界,平凡的人只能平凡地度過一生。

韓曉(山東師范大學文學院碩士研究生):我讀的是您的小說《伏藏》,在您的小說中出現了諸如《孟子》《詩經》等古典文獻的知識。這些書您都看過么?對您的寫作有什么幫助?

飛天:讀過一些皮毛。這些書對我的寫作很有幫助。比如《史記》,當我寫不下去的時候,我就會翻看一下,就知道怎么寫人物了,這是我從事創作的源泉。我看了很多古書,會給我以醍醐灌頂的感覺。

韓曉:您的書中還有很多佛教的語錄,這與您的信仰有關么?

飛天:我沒有皈依佛教,但是我非常喜歡佛教,也比較相信,身邊也有很多朋友相信佛教的,這對我的影響非常大。

陳飛燕(山東師范大學文學院本科生):我閱讀的是您的《伏藏師》,您將這個故事置于西藏的一個真實傳說的靈感出發點是什么?在您的書中也看到了武俠的橋段,您認為懸疑探險小說與武俠小說最大的不同之處在哪里?

飛天:其實,我當時想為這個鎮魔圖寫好幾部小說,因為這個事件是真實存在的,它非常吸引人,當年文成公主入藏是那個年代最引人注目的一件事,包括玄奘取經等都是非常重要的事情,而松贊干布是藏族無法回避的一個大人物,我感覺把這些事兒放到一塊兒是很有噱頭的。鎮魔圖里,魔女身體以及各個關節都被反復鎮壓,這本身就是一個很好的故事,不用人去編造了。再就是,我想創造一個新的文本模式。我寫作第一個學的是溫瑞安先生,“金古梁溫黃”里面他是個另類,溫派武俠小說很奇特,充滿了幻想色彩,在武俠中也出現了一些奇幻、符咒之類的東西。后來我學倪匡先生的“倪派軟科幻”,然后把兩者放到一起,我想把他們的優點放到一起來寫,創造更讓人眼前一亮的文本。

江秀廷(山東師范大學文學院碩士研究生):您的《伏藏師》由三個長篇故事組成,有三個主人公,這三個長篇故事內部并沒有深層的聯系,您是怎么考慮的?

飛天:這個故事的提綱做了五卷,當時是想前四個故事相互獨立,最后統一起來,圍繞著西藏伏魔圖,喜馬拉雅山等等。您說得很對,這三個故事之間僅有松散的聯系。

江秀廷:您的《伏藏師》里有宗教、歷史、生存哲學的內容,美國通俗文學大師丹·布朗的《達·芬奇密碼》里也有宗教與哲學。我對里面的懸疑也很感興趣。不知道您有沒有看過他的作品?有沒有受到他的影響?

飛天:是的,《達·芬奇密碼》電影出來后我先看了兩遍電影,又買了他的書。對于他的小說里的情節設計以及人文精神我都非常的敬佩。我一直想給西藏寫一本書,感覺我跟西藏似乎有某種前世的聯系,西藏的僧人信仰非常的堅定,他們非常值得敬佩,他們更接近于人的原始本質。人必須要有信仰,有信仰才有畏懼。

李鳳潔(山東師范大學文學院本科生):您的小說中的男主、女主常身著皮衣、皮褲、皮靴,為什么這么寫?您是一個比較早向傳統文學靠近的作家,怎么看待您的作品中的人物塑造同別人作品的區別?

飛天:這就是我夢想中英雄人物的打扮,我認為塑造這樣的一些人做一些驚天動地的事情,才有意義,在倪匡先生的小說里,男的都很帥,武功也很厲害,像衛斯理一樣能搞定一切。

王麗(山東師范大學文學院本科生):我讀的是您的小說《走出軍營還是兵》,男主人公叫齊海東,他從戰斗英雄變成了地方領導,后來又成為下海的商人,他在這三次人生經歷中都是英雄形象。那么齊海東的人生轉變和您的工作變化有什么樣的關系?

飛天:我是同時寫這本小說和劇本的,這算是我的轉型之作,更多表現的是男人的一種英雄情懷,我更愿意寫一些英雄的題材。

周志雄:您的《走出軍營還是兵》屬于現實題材,故事發生在當代,有現實成分,這是不是意味著您寫作的某種轉型呢??

飛天:是的,因為以前都是自發的寫作,現在應該從書里走出來,更多地關注民生,關注我們身邊的一些事件。我們活在當下,這個世界才是美好的。我希望我不僅能給大家帶來一個故事,還要讓大家從中學到一些東西或者看到一些東西,這才是以后的發展之路。?

三、“做大陸的倪匡”

周志雄:在您的寫作道路上,對您影響比較大的有哪些作家?

飛天:三毛對我影響比較大,我很喜歡讀三毛的書,但是真正幫助我成功的是倪匡先生,他是香港的四大才子之一,大家公推的通俗文學大師是金庸,可我更崇拜倪匡先生。從寫《盜墓之王》開始,我一直追隨他,他的作品繁體版和簡體版我都有。我請朋友把我的《噬魂藤》拿到香港呈送給他,先生回贈他的書給我,也為我題了字。他對我影響非常大,我當時跟記者說《盜墓之王》的來源就是倪匡先生的兩本書,一本是《天書》,另外一本是《奇門》,這兩本書講的是一個宇航員從地球出發到達另外一個星球,他以為到達了另外一個星球,實際是他到達了平行宇宙的邊緣又折回來,但是時空發生了錯亂的轉變。我從這個故事里演化出《盜墓之王》的故事。以前我寫的所有作品都有倪匡的影子,今年寫的《奇術之王》我想有創新的改變,寫的是現代都市的奇人和奇事。回顧一下,我看倪派作品也有三十年了,從初一就開始看了,到現在還是把衛斯理系列存在電腦里和手機里,時常拿出來溫習一遍,很多情節一遍遍看,明明已經熟知結局了,可興趣一直不減。

周志雄:您覺得倪匡的作品好在哪里?

飛天:他的作品非常好,每一部我都讀過不下十遍。我覺得他的作品中的很多奇思妙想是前人沒有寫過的,佩服得五體投地。我的QQ簽名是“做大陸的倪匡”,這是我的理想。我的目標是拜倪匡先生為師,把他創造的這種嶄新文體繼承下去,讓“倪派小說”在華語文學寶庫中永遠占有一席之地。我現在正為這個目標而努力。

周志雄:我也注意到您這個簽名了,如何做大陸的倪匡,這個過程您是怎么去努力的?

飛天:我為自己做了很多計劃。我從去年開始一直在讀中國傳統小說,《聊齋志異》對我的啟發非常大,我讀了一年《聊齋志異》《山海經》,還買了馬瑞芳教授點評《聊齋志異》的書,我感覺現在能幫助我快速提高寫作水平的就是這兩套書。我還很喜歡看恐怖片,基本所有的恐怖片我都看過,恐怖片對我來說并不恐怖,迄今為止我看過比較好的恐怖片是《寂靜嶺》,看恐怖片能提高我的寫作境界。這些是我想到的能提高我寫作水平的辦法。模仿和創新,就是我現在正在做的。海量閱讀、勤奮寫作、制定高目標、永不止步,這就是我給自己的要求。世間只有一個“倪匡”,超越他幾乎是不可能的,但我可以努力超越自己,讓每一部新作品都有新的突破在里面。“做大陸的倪匡”就是激勵自己前進的一個口號,也是終生為之奮斗的目標。

陸瑋瑋:在您的博客里看到您推薦的有關寫作的美劇,這些美劇如何提高您的寫作呢?

飛天:這個問題很多網絡作家和編輯也說過,怎么提高自己的寫作水平?我們要去看最好的作品,一些學影視編導的學生每年要在學校里看六百多部片子。我看美劇三四年了,從《越獄》開始看,現在我追的是《國土安全》,當你看到人物臺詞、故事結構的時候,你會領會到在長篇小說中怎么布局,怎么調整節奏感,怎么讓讀者跟著你走。美劇確實能提高我的寫作水平,《國土安全》這個片子我追到三四級了,這個片子非常好,我的《佛醫古墓》是圍繞海灣戰爭寫的,跟《國土安全》要表達的主題非常接近。美劇的制作生產過程中競爭非常激烈,有些劇只播到一半,收視率不行,馬上就會被砍掉。所以,他們的編劇和導演都竭盡全力地工作,把最好的東西呈現給觀眾,劇情結構非常緊湊,臺詞也非常精煉,能讓人反復看,反復捉摸。這些都值得網絡作家學習。如果能領悟到美劇的精髓,我們的水平就會大幅度提高。

周志雄:這里面有兩個層面,一是您非常喜歡的作家、作品,從中獲得靈感獲得啟發,有意識地模仿這些作家、作品,這是一個層面,還有一個層面是如何去超越您所喜歡的作家?

飛天:我給自己設定了很多目標,超越就是寫出自己的作品,如果只是寫別人寫過的內容只會成為工匠,解決了溫飽問題以后人的精神追求就變得非常重要,我的目標一個是做大陸的倪匡,這就是您說的模仿和學習。加入作協,就是我提高自己的方法。很多作家都說“看書”能提高,我認為,既然身在濟南,有接近作協那些名家的有利條件,當然就要加入作協,跟那些人在一起,不僅僅從作品中學習,還要從高手的言談舉止上學習。以前的很多行業講究的是“兒徒”,要想學到高手的精髓,就是要見面交談、親口請教,這才是一種正確的提高途徑。只有博采眾家之長,天賦、興趣加上勤奮,才有可能去追趕并超越別人。這里面也有一個時間的積累問題,對這個世界的認識有多深,作品就有多深。

周志雄:您的作品只有幾部在17K上首發而后再出實體書,如《盜墓之王》《佛醫古墓》《法老王之咒》《伏藏師》,而其他如《伏藏》《敦煌密碼》《大煉蠱師》《蚩尤的面具》《噬魂藤》等作品都是直接出實體書,或者在出了實體書之后,再在3G書城、搜狐、磨鐵、鳳凰網上連載,這說明您的作品在網絡文學中是比較“過硬”的,可否談談您的這些作品的版權情況?

飛天:我寫作的時候是按照自己的興趣去寫,不灌水,竭盡全力去完善作品,所以就是偏向于出版的。我對錢和版權沒有那么看重,我的人生理想是成為一名被人熟知的大作家,無論是寫純文學還是寫通俗小說,這才是我的理想。

周志雄:在您的作品中版權賣得最好的是哪一部?

飛天:目前來看是《盜墓之王》和新書《奇術之王》。《盜墓之王》是我的王者系列的第一部,《奇術之王》是王者系列的第二部,我相信會很好。兩套書中間隔了十年,我感覺自己的寫作水平是有提高的,尤其是在思想方面。

周志雄:我讀了您的《伏藏師》,覺得這本書寫得比《盜墓之王》成熟很多,我注意到《伏藏師》在17K上是免費連載的,沒有收費章節,也沒有實體書,這是什么原因呢?

飛天:沒有設置收費章節是為了讀者,因為這本書,我收獲了很多的鐵桿粉絲。

周志雄:您的許多作品是先有實體書,再在網上連載,這樣就改變了目前每日更新的壓力,能寫得更從容一些。

飛天:對,有時候一部小說50多萬字,只有考慮得比較成熟之后才可以寫,如果是每日更新的話,故事的完整性就會受到影響。如果每天不能更新,就會流失一部分的讀者,靈異類的小說讀者會比較少,這是一種必然的缺陷。

周志雄:請您介紹一下您的作品在臺灣的繁體版和越南版的出版情況。

飛天:先來說一下越南版,當時《敦煌密碼》這部書在湖南人民出版社出版后,他們發來郵件說想代理這部書的越南版權和全球外文版出版,過程比較順利,簽約一完成,稿費就打過來了。繁體版也是同樣的,挺順利的。

周志雄:您的這些書在臺灣出版的版稅怎么樣?

飛天:《敦煌密碼》是版權買斷的。簽完合同之后,稿件給他,支付全額稿費,并不參與銷售。

周志雄:目前您有沒有具體的作品在做影視劇、網絡劇?

飛天:有一個。2015年春節之前,我對做編劇非常熱衷,但是到2015年底,我想到作為一名作家,我擅長的是寫作,編劇只是一種社會職業,因為當時也在和中文在線簽訂一些版權合同,所以就產生了思想的轉變,明確了自己的寫作上的追求,不再被外界所迷惑。

周志雄:我注意到您還是山東世紀華龍影視公司的編劇,是哪一年開始到這個公司做編劇的?

飛天:是2014年春節,已經兩年了。

周志雄:請您談一談到這個公司做編劇的整體情況。

飛天:最初覺得編劇是一個特別高大上的職業,演員對導演點頭哈腰,導演聽編劇的。進入這個職業之后,發現編劇在劇組中的地位很普通,要聽導演的、制片人的、主演的,根本不可能把自己的思想強加給別人,只能按照導演的意圖來修改。這幾年的編劇經歷堅定了我要自己做制片人,自己投資拍電影,組建團隊。要想在影視作品里表達自己的觀點,就要掌握話語權。

周志雄:請您談一下作協、網站的一些培訓對您的影響。

飛天:作協這邊這幾年一直在對網絡文學作家進行培訓,我參加過山東省作協的兩次培訓,講課的老師都是名作家或者研究傳統文學方面的教授,能見識到很多高人,提高自己。第一次參加學習是在2014年,當時得到張世勤、劉玉棟這兩位全國知名的傳統小說作家老師的指點,讓我受益匪淺。2015年參加省作協的網絡作家培訓班,跟來自全省各地的網絡作家交流,相當受益。以后有任何學習機會,我都會盡量爭取,因為這種培訓班的模式是經過省作協文學院的研究和實踐過的,肯定對作家有幫助,否則也不會一屆一屆一直辦下去。

周志雄:您的博客中說到,您的書桌前貼著一個寫作目標,這個目標是何時擬定的?

飛天:這個目標一直在變,出簡體、出繁體、賣影視版權。現在我的目標就是希望自己能成為一名真正的作家,真正的作家都是虛懷若谷的。然后,我還有一個目標,就是能夠借助教育部門的助力,把《望聞問切四字訣寫作文》義務推廣到濟南市全部中小學去,讓孩子們學會寫作文。

周志雄:您能描述一下您的日常生活嗎?

飛天:早上6點起床,去護城河轉一圈鍛煉身體,轉到7點半回家,看看新聞,9點之前處理電子郵件,然后寫到中午12點,我寫作最有靈感的時候是中午12點和下午五六點鐘,午后2點至4點午休,午休后進行寫作,寫到下午5點鐘,晚上10點鐘以后,我開始整理郵件,看網絡資料,看一些稀奇古怪的消息,瀏覽各大網站的新書,有時候想放松頭腦,就打游戲《坦克世界》和《英雄聯盟》。

周志雄:在寫作中,您遇到的最大困境是什么?

飛天:我喜歡與一些有修養的作家交流,因為這樣可以提高自己。倒不是說他會教給你什么,而是看他如何做事,看他寫的文章你就能學到一些東西。我在2009年前后有困境,例如如何提高自己、如何突破自己、網絡文學如何寫等問題,加入各級作協之后,這種困惑就很淡了。

林淑玉(山東師范大學思想政治輔導員):您剛才一直在強調一定要做自己熱愛的事情,感興趣的事情,我也有個觀點,這個甚至不一定是您擅長的什么就一定是您的閃光點,而是您在思考什么。所以想問您,到了您這個年齡,尤其是成績已經這么好了,您現階段對人生,對您所從事的工作的思考是什么,您想在下部作品中呈現出什么?

飛天:您這個問題問得太好了。剛才我說到了社會價值和經濟價值,其實我現在想做一個善良的人,正直的人,充滿陽光的人,對別人充滿溫情。好好教育下一代,我可以無私地付出,比如到學校里給孩子們講課,我為這個社會貢獻我力所能及的力量。下一步有了錢,我會資助老人院,定向資助經濟困難的學生。一個男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應該做男人能做的事情,在這個社會中起到中流砥柱的作用,推進這個世界往更好的方向發展,個人的財富是次要的,一個男人應該有這樣的胸懷。我會一直在作品中呈現并歌頌“俠之大者為國為民”這個主題,讓文本和我自己的思想統一起來。

周志雄:其實這里面有這樣的問題,就是您作為一個作家除了社會責任之外,還有一個更高的追求是什么?能夠在將來的文學史上留下一筆,這是一個更高的層面,古人講青史留名,就是立言。像通俗文學,您講的這個路子,向純文學領域靠攏,這是沒有問題的,您的寫作基礎是通俗文學,那您能不能在通俗文學領域做到像金庸、丹·布朗、斯蒂芬·金那樣?

飛天:其實我們所說的是一個問題,就是我為什么要反復提高自己,為什么要爭取各種可能的途徑去提高自己,就是因為想往更高的目標去邁進,不但要青史留名,而且要掙到更多的錢來回饋社會,讓社會走得更平穩一點,我見到很多人的生活舉步維艱,我想應該有更好的機制去幫助更多的人。我覺得,一個人要想在文學領域突破,必定是先讓自己的精神境界突破,也就是咱們常說的文如其人。一般情況下,一個品格低下、容貌猥瑣的人是不可能寫出光明正義、英雄史詩的作品來的。我對金庸先生十分敬佩,因為他已經超越了一個“作家”的境界。您說得對,我寫通俗文學也有自己的目標,那就回到我的QQ簽名上來了,“做大陸的倪匡”,成為倪匡先生那樣的“一派宗師”。

周志雄:我在2005年開始研究網絡文學,2010年出版我的第一本網絡文學研究專著。我當時有這樣一個判斷,網絡作家起步階段基本都是為了謀生,但是當他過了這個基本的生存線以后,他應該可以沉淀下來寫一些更厚重的作品。但是我看到很多大神不是這個路向,要不就是隕落了,要不就是沿著之前的路子重復滑行,始終盯著商業目標。這是我當時一個判斷,現在我在您身上找到例證了。?

飛天:是的,總是會有人覺醒過來,想想以后的路該怎么走。有使命感的作家總會想創新,做一些別人沒有做過的事情。我個人感覺,男性作者應該更容易想到“使命感”這樣的厚重命題,男人是這個世界的頂梁柱,必須有所擔當。這種擔當,不僅僅和錢、榮耀有關,也是跟我們國家的命運、華語文學的命運有關。古人說,位卑未敢忘憂國。周總理說,為中華之崛起而讀書,都是一樣的道理。我們網絡作家,應該以這兩句話為座右銘,時時刻刻提醒自己,看清未來的路。?

四、“網絡文學肯定會有很大的轉變”

周志雄:請您談談對中國網絡文學的看法?

飛天:站在我的角度說,網絡文學是文學的一個分支,是傳統文學演變到一定程度后必然出現的產物,它借助了互聯網、電腦寫作這個工具,如果沒有互聯網的普及和電腦寫作的普及,網絡文學是不會出現的。所以,網絡文學是時代進步的產物,我們不必過分看重它外在的形式,而應去看其精髓。現在的點擊率、打賞制度等,以后肯定還會轉變。時代是要變的,我覺得這對網絡文學研究是件好事,因為這樣的網絡文學更有研究的必要,如果僅是一潭死水那就沒必要研究了。

周志雄:就您看,中國網絡文學的發展脈絡是怎樣的?

飛天:中國網絡文學非常有生氣,發展過程中肯定會捧紅一些人,也會甩掉一些人,就看你怎么選擇。我個人覺得,網絡文學的大發展剛剛開始,未來方興未艾,過去的十年只是一個少年期或者說是野蠻發展期,等到它的主干穩定下來,就會出現各種流派的經典作品,影響影視界,也影響我們的生活。我確信這一天能夠到來,我也會為這種網絡文學的繁盛,貢獻自己的力量。

陸瑋瑋:您同意網絡文學是快餐文學的定位嗎?

飛天:嗯,我暫時應該是同意的,網絡文學中比較精髓的、慢工出細活的作品暫時看來還是比較少,但這種狀況正在改變。快餐也是可以做到色香味俱全、服務一流的,相信網絡文學也能如此。我們這些已經身在其中的人有責任讓快餐變成營養餐,要想改變網絡文學,必須要由網絡作家來操刀完成,而不能依靠其他群體。把網絡文學這個行業變得更美好,是我們的責任和義務。

周志雄:您怎么看待國內的網絡文學富豪榜?

飛天:有這樣一個榜非常好,它會讓從事這個行業的年輕人看到希望,也找到追趕的目標。就像我們熱衷于談論世界首富、中國首富一樣,榜單的存在,對網絡文學的發展有推進作用,也讓網絡文學引起了社會各階層的更多關注。

周志雄:您對富豪榜上的大神怎么看,包括唐家三少、夢入神機、血紅這些人的作品?

飛天:每一位大神級別作者都是值得尊敬的,以上三位的采訪文章我都看過,我相信他們絕對不單純是為了錢寫作,而是有著自己的人生追求目標。如果只為了錢,他們現在都可以封筆退隱了,已經有足夠的錢了。我希望這個榜上的大神為讀者奉獻更精彩的作品,也希望看到更多新人能出現在這個榜上,形成“長江后浪推前浪”的迅猛勢頭,那樣我們的網絡文學才有大發展。

周志雄:現在的網絡大神,您比較喜歡誰的作品?

飛天:蔡駿。我比較喜歡他的作品。他的作品在影視改編方面非常成功,這是值得每一個網絡作家學習的。這幾年讀了很多他的作品,改編的影視劇也都看了。

周志雄:蔡駿的小說我都讀過。我覺得他的很多觀點跟您現在是不謀而合的,當時《齊魯晚報》邀請他來濟南參加“漢王電紙書”的活動,我訪談過他。他說,寫小說自己是原創,但改編是人家更專業,改編的事情就交給專業的人去做,他只負責寫小說,我覺得這是一個很明智的做法。

飛天:您說得非常對。因為蔡駿在上海這個大城市,本身的視界比較高,對于網絡小說的未來,他看得非常準。我以前不懂,現在明白了,你要賣給別人一個東西,你得讓別人接受才行。寫了篇作品,賣得掉就賣,賣不掉就不賣,這不是做事業的方法,一定得讓小說和影視結合起來,讓大家有合作的基礎才行。寫小說的可以做編劇,但要對自己有清醒的認知,千萬不要認為自己是全才萬事通,要有自知之明。

周志雄:您覺得目前制約網絡文學發展的因素主要有哪些?

飛天:我覺得首先是人的因素,任何一件事都包括三個因素,人、地方、錢。最大的因素在人,因為現在大部分網絡作家都變得很浮躁,人浮躁了,不管學習、工作都上不去,出不了什么成績,即使出成績也是撞大運那種,不能長遠發展。地方因素呢,就是網站,希望網站有更合理的雙贏合同。錢的因素,希望每個網絡作家都能解決溫飽,然后在這個基礎上,不為五斗米折腰,寫真正具有自己思想的作品。解決了這三點,網絡文學的騰飛就指日可待了。當然,任何一個行業都是有制約因素的,需要從業者努力去解決它。

周志雄:也有人說現在是網絡文學最好的時候。

飛天:《雙城記》里說,這是最好的時代,也是最壞的時代。那您說現在是最好的時代還是最壞的時代?

周志雄:說最好的時代有個前提,就是從外在看,大氣候是比較好的,國家已明確提倡大力發展網絡文藝,中國作協搞網絡文學排行榜,明珠老師就進入了排行榜。放在10年前在大學里成立網絡文學研究中心是不可能的事,我做網絡文學也有10年了,好多年前我就有成立研究中心的想法,但一直未得到認同,2015年在領導的推動下中心才正式成立。形勢變了,大環境變了,行業本身的資本重組又會導致網絡作家、作品在市場方面的新變化,這是一個網絡文學的發展契機。

飛天:我個人覺得,網絡文學是一個循環的、波浪線的過程。然后社會潮流和作家是有一個互動過程的,彼此促進,然后繼續蛻變轉化。無論它是好時代還是壞時代,都是一個變化中的時代。如果不能承受變化、順應變化,就會被時代甩掉。即使是成名的大神中神,也應該考慮“變化”的命題。

周志雄:像去年開始出現IP熱,只有出現這樣的一個契機,您才能把您的作品打包賣出去,如果沒有這個契機,作品可能賣不出去。

飛天:您說得對,一個人的成功既有個人的努力,也要有大時代的推動。照這樣來講,現在是個好的時候,作家和網站如果能雙贏,那么這個行業就會健康持續發展。

周志雄:中央提倡的發展網絡文藝實際上是要發展文化產業,有了基本的文學底本,才可能做文化產業。在發達國家,文化產業實際上占國民經濟的很大比重,我們國家的比重遠遠偏小。社會形態越復雜,越高級,文化產業越發達,像美國的大片,這是經濟力量在起作用,也是一種經濟戰略。

飛天:是的。在這種國家國際大發展的年代,每個人都應該迎頭趕上,成為時代的弄潮兒。就像上次在濟南電視臺我問您的,作品版權是現在賣好呢還是以后賣好。很多人說,IP已經到了一個泡沫年代,再不賣就拉倒了。或者另外一種說法,現在是直線上升,今年50,明年80,后年100,您沒有回答。

周志雄:這個我把握不了,不知道什么時候是頂點。如果您把網上不怎么有名的作者寫的作品換個名字,如把唐家三少的名字換上去,是不是也能賣得很好呢?

飛天:從文字層面來說,很多年輕作者寫得也很好。我想到這樣一個問題,就像考試,一個學生每次都能考80多分,一直處于中游以上;而另一個學生突然考了100分,但他平常考60多分。我們肯定喜歡那個一直考80多分的,不管那個考100分的有多聰明。我覺得這就是神級作者和一般作者的區別。神級作者,神格穩定,讀者就會一直追隨。

周志雄:這也有個體量的問題,大神也是慢慢成長起來的。

飛天:對,沒有人能隨隨便便成功。所有成功的作者,都是披荊斬棘、過關斬將起來的。上千萬字的寫作積累是必須的,十年磨一劍,沒有十年磨劍,不可能一夜成名。

周志雄:您認為傳統文學和網絡文學的區別在哪?

飛天:從我的角度出發,我認為網絡文學一定要向傳統文學學習,傳統文學比網絡文學高明,傳統文學流傳下來的數千本書,每一本都是經典。前幾天我又重新閱讀了《百年孤獨》,感覺收獲很大,甚至比四大名著還高明。這些傳統文學作品是經典中的經典。經典傳統文學像糖精一樣,網絡文學像冰糖,一顆冰糖能甜得過一顆糖精嗎?這也是我的觀點,要向傳統作家學習。

陸瑋瑋:您怎么看待《悟空傳》?

飛天:哦,今何在那本書,當時我買了兩個版本的,我覺得可以把《悟空傳》和《大圣取經》聯系起來看。他非常厲害,將一個陳舊的題材點石成金,賦予一個老段子新的意義。

范傳興:您認為網上的VIP收費小說應如何提升藝術價值?

飛天:加強修養,加強學習,這是唯一的至高真理。向傳統作家學習,不斷提高自己的水平,然后盡量把那些浮躁的成分去掉。把人的境界提高,向大作家學習,不能忘了文學的根本在哪里。

姚婷婷:您覺得應該怎樣平衡網絡文學的商業價值和文學價值?

飛天:我覺得,真正的好的文學都是一樣的,無論傳統文學、網絡文學,條條大道通羅馬,都是要教育人“向上、向善”的,離開了這一點,為娛樂而娛樂,就太狹隘了。如果一個網絡作家能夠讀史向學,他最終就會明白這個問題,眼界放開闊,拋開名利,寫出閃光的東西。人的境界上升了,不用故意去考慮平衡問題,自然就會回到光明大道上來。

周志雄:這里面還有另外一個問題,文學圈里會把文學分為主流文學、精英文學和大眾文學,您講的這個社會價值還主要是國家的要求,這和追求思想深度的作家還是有區別的。

飛天:是的,這樣講就比較復雜了。

周志雄:是的,如果一個作家只是停留在政治層面,那他有沒有能力追求文學的深度?我覺得那句話講得比較好,“立身先須謹重,為文且須放蕩”。很多時候,真正從純文學角度講,文學并不為道德負責,但是現在按照國家的要求來寫,作品其實也是會受到局限的。

飛天:是的,那這樣來說,就變得比較復雜。從我個人的角度看,寫作中的“人性”是根本,一切外部的遣詞造句,都是為“人性”服務的。

周志雄:舉個例子來說,您說莫言的作品好不好,他獲得了諾貝爾文學獎,肯定是好的,但莫言的作品并不適合中小學生讀。

飛天:對對,經濟價值我們可以簡單地定義為能不能掙錢,社會價值就是我們要做一個正直、善良的作家,在作品中要盡量傳達積極的觀點。我們不能把一個日本鬼子寫得多么善良多么體恤民情。文人有文人的風骨,我們寫的每一本書都能堂堂正正地拿給孩子看。

林淑玉:我有三個問題,一是網絡作家是成批地出現,而成功的其實很少,那么它是自行淘汰呢,還是根據讀者的需求淘汰呢?是大神在引領讀者群的方向,還是讀者倒向大神的寫作呢?二是網絡文學的讀者偏年輕化,那么您以現在的年齡給年輕的讀者寫作,有沒有不適感,還是您經過了調整?三是如今的網絡文學更像是民國時候的禮拜六雜志,各種類型的小說都有,那么網絡獵奇是不是一個很重要的方面?

飛天:我從第三個問題回答,其實網絡獵奇是永遠存在的,包括我們看一些奇怪的新聞事件,靈異電影等,大家都有好奇的心理,而且不分年齡階段,大家都會喜歡滿足我們獵奇心理的作品,所以這一文類永遠不缺讀者。再說淘汰的問題,我認為它是自然淘汰,這里面有作家自己的選擇,也有讀者的成長。一些更多的娛樂手段吸引走了一部分讀者,比如很多人現在不看網絡小說而是改玩手游,或者直接追美劇。我知道這個市場,我深切地感覺到這個市場在變化,之所以回來堅持原創,是因為我自己找到了方向,大部分網絡作家他們自然會被淘汰,每年都會有很多老寫手退出,也會有很多的新人進來。人們常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你說你寫得最好,我說我寫得最好,都不可能,沒有人能夠是最好。剛才這位同學說得非常好,這個淘汰的過程很殘酷,也許是悄無聲息的,第二天早上突然就“城頭變幻大王旗”了。任何一個行業都是如此,能者上不能者下,這才是正確的經濟規律。讀者是與時俱進的,作者也應該如此,兩者相互促進。

陸瑋瑋:您認為未來網絡文學會逐漸被主流文學淘汰嗎,或者網絡文學會取代主流文學嗎?

飛天:您提了一個二選一的問題。我覺得是融合的可能比較大。網絡作家如果能夠注重學習,不斷進步,跟上社會潮流,廣泛吸取各種經驗,就能真正決定網絡文學的去向。其實這個問題也在很多討論會上被提出來,我想用“融合”還是比較恰當的。兩者只是載體不同,肯定有融合的基礎。華語寫作歷史悠久,中間經歷了很多文體上的變革。我個人認為,網絡作家能夠站在傳統作家的肩膀上,吸收前輩們的寫作精髓為己用,就會進入井噴式的寫作狀態,寫出內容豐富的作品來。融合應該是最終趨勢,無論網絡作家還是傳統作家,都是在為了我們的中華民族寫作,將來的中國文學史上,一定會記錄下這個美好的時代。

周志雄:您的《盜墓之王》和《鬼吹燈》《盜墓筆記》差不多屬于同一時間的作品,都寫得好,但是為什么那兩部小說比你的小說要火呢?

飛天:《鬼吹燈》和《盜墓筆記》都寫得非常好,是網絡小說中的經典,所以大火是非常正常的。其次,作品火不火這跟作家的性格是有關的。

周志雄:我幾年前就聽說《鬼吹燈》的電影版權被好萊塢購買了,但是這么多年過去了都沒有什么進展。

飛天:盜墓作品要進入影視化的話,場景布置耗資巨大,投資方還是比較謹慎的。不過,我想隨著科技手段的進步,一切技術問題都不是問題,關鍵是我們必須寫出好作品來,為影視行業提供優質的IP才行。

周志雄:感謝飛天老師今天的精彩答問,今天的訪談就到這里,謝謝!

(錄音整理:周志雄、江秀廷、范傳興、孫敏、姚婷婷、韓曉、劉振玲)

[作者簡介]

飛天,原名徐清源,網絡作家、編劇,中國作協會員,山東省作協網絡文學創作委員會副主任。

周志雄,山東師范大學文學院教授,山東師范大學網絡文學研究中心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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