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標題

標題
內容
張道華:一個作家的情懷
更新時間:2016-11-18
改革開放,把國門打開了。隨即,市場繁榮了,人們富足了,到處鶯歌燕舞,也不乏燈紅酒綠。人們在充分享受豐富的物質文明的同時,亦在經歷精神層面的彷徨和浮躁,從而導致道德、誠信乃至是非觀念的缺失。反映在藝術領域,是不少人迷失了自我。君不見,如今的影視界,層出不窮的影視作品中,有哪部電影、哪部電視劇能留在人們的腦海中?就連很多大腕也自愧不如韓劇。有多少演員不在拼顏值、拼關系?不在潛規則?如今的書畫界更是亂象環生。江湖書畫成了時髦,用頭發寫字,用肢體寫字,反手寫字,雙手同時揮舞,畫字等等,花里胡哨。一瓶子不滿、半瓶子咣當都已過譽,還出口就“天下第一”、閉口“實屬罕見”,大言不慚“華夏第一龍”、“天下第一馬”。還在微信、網絡、媒體等到處招搖。這也罷了,而一些名人也粉墨登場,星字泛濫,官字橫行,前呼后擁,熱鬧非凡。此間,媒體又妄顧事實為這些二逼、小丑,為這粗野和意淫推波助瀾。可憐可嘆!
不說影視,不說書畫,還說作家。莫言自然是可鐫可銘可敬的,可莫言以外,我們還能找到幾個老百姓知名的呢?泱泱13億人口的大國哪!中國每年問世的文學作品是海量的,可圈可點的我們又能數出多少?一些作家沽名釣譽,不好好寫作,不愿付出,沉迷于相互吹捧,熱衷于各種包裝。作品研討、簽名售書本是好事,可說不清從何時起,好經又給歪嘴和尚念歪了,研討變成了說唱,人人都挑好的說,你方唱罷我登場。熱鬧過后,不屑終歸不屑,廢紙還是廢紙,苦了親朋好友,益了廢品收購。試問,不靠對藝術的敬畏,不憑對藝術的追求,不殫精竭慮,包裝能包出好作品?天上從不掉餡餅。
作家,要好好做人,好好寫作,要置功名利祿于度外。無論世界多么復雜,多么熱鬧,都必須清心如許;無論紅塵如何繁縟錯綜,世間如何燈紅酒綠,作家,都要保持淡然之心,坐懷不亂。沒有理由,因為你是作家,作家這個名稱是神圣的,我們沒任何理由和權力意淫和玷污她。否則,會遭報應的。
世界是復雜的,多元的。既有風花雪月,也有血雨腥風;既有善良正義,也有丑陋奸邪;既有春色秋光,也有急風驟雨……作家不能以自己的好惡,去欣賞、去審視多姿多彩的社會,不能以一己之見去混淆樸拙、顛倒丑美。作家要憑良心說話,上不負蒼天,下無愧父母。
創作,是賞心悅目的事,喜笑怒罵,皆成文章。前些年,我寫了幾部小說,在人生的起伏沉浮中,留下了幾行深深淺淺的腳印。閑時回頭看看,心底自然會泛起幾分愜意,幾分自豪。此情此感,是清純的,沒有絲毫雜質。
近年,我幾乎沒動筆了,人是閑下來了,可那心是空的,靈魂是飄曳的,感覺如同嚼蠟。最近涂抹了點文字,雖是短篇,但感覺卻很美,宛如久違的情人突然出現在面前。
寫作真好,可以把疲憊的心靈安放到另一個仙山瓊閣似的世界里。一個人的世界,到處鮮花,沒有恩仇,只有那情感在自然流淌。寫作,痛并快樂著,我想,創作與做人是相似的。也許,這就是一個作家的情懷。
一個真正的作家是高雅的,是剛正不阿的,是不受功利思想左右的。自然,創作也是高雅的、清純的。沒有邪念,沒有功利,沒有虞詐,有的只是一片清新如許的廣袤世界。
擯棄功名利祿,貶惡揚善,鞭撻丑陋,服務社會,怡悅眾生,這是作家的責任。身外的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走,只有清純的、高雅的藝術才能長留人間。歷史,已經向我們明示了諸多的范例,我們還有什么理由不銘記呢?
作家面前有廣闊的天地。動詞、名詞、形容詞,你可信手拈來;描寫、比喻、夸張、還有敘述,你可盡情運用;小說、散文、詩歌、報告文學,你可任意圈點。你可大鋪廣敘,亦可娓娓道來。可以三言兩語,亦可長篇大論。可以豪情,也可凄清;可以昂揚,也可婉約。可以千古不變的誓言,也可深閨少女的內斂,一切由作家的心性。中國有85000個漢字,有數不勝數的、多姿多彩的各種詞語、詞組任你調遣,只要你心靜情真,只要你敬畏藝術,任由你揮灑,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喜笑怒罵,都是文章。
作家,心靈有個棲息的港灣,內心有個愉悅的追求,真好。閑時,約上三五文友,一杯清茶,半壺老酒,淺嘗慢嚼,心靈相融。說史,談文,論今古。有時說點軼事,天馬行空,飄然,灑脫,昂揚,心曠神怡。誰能說這不是一種消遣,一種境界。
哪天有了激情,有了沖動,外界的紛擾,紅塵的繁縟,全都拋之腦后。窩在家里獨處一室,整天,整周,整月,整季,甚至整年;1頁,10頁,100頁……凝思結想,奮筆疾書,無視星辰起落,不顧精疲力竭,在現實與藝術交匯的世界中漫步、游弋、翱翔、暢想。鍵盤雖小,可那里藏著萬千世界,你可信馬由韁,恣意馳騁。
那時那刻,放飛的思想在浩瀚無垠的虛擬世界里時而縱橫捭闔,時而花前月下;時而穿古越今,時而周是旋非;時而刀光劍影,時而輕聲細語。美女俊男,喜怒哀樂,萬千世界,應有盡有。
每當坐在電腦前敲擊鍵盤的時候,那“滴答”的鍵盤聲時而像雄渾激昂的《黃河大合唱》,時而又如那清新悅耳的小提琴協湊曲。此時此刻,思想在放飛,情感在迸發。現實的世界倏然便沒了蹤影,多姿多彩的精神世界隨即奔涌而來,一種莫名的興奮瞬間爬滿心頭。美嗎?太美了!此時此刻,功名還有意義嗎?
創作,苦嗎?很苦!陋室里沒有花香,沒有紅塵,只有一個人的堅守,寒來暑往,年復一年,亦復如是;樂嗎?很樂!那洶涌的情懷在鍵盤的“滴答”聲中渲泄、奔涌,清空了煩惱,涅槃出一朵朵藝術之花。當數百頁素紙黑字的稿件清樣擺在面前時,那情那景,既像洞房花燭夜,更像金榜題名時,不亦樂乎!作家,擁有這些就足夠了,還要那功名利祿何用?!
是的,作家與是非無關,與功利無關,沒別的,就圖心安。就像飛蛾,明知會受傷,甚至會死亡,還要撲到火上。因為,其只追求光明。只有光明,才能安放和撫慰靈魂。反之,凡裹挾著雜念的作家,他雖然也在堅守,而他的靈魂是被掏空的,也沒有敬畏和信仰。作家缺少了靈魂,他的作品,無論如何包裝,無論一時多么熱鬧,都只能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我不禁想起雞和烏龜。母雞每當下蛋后,都會展開翅膀跳躍著“嘎嘎嘎”狂歡一氣,生怕別人不知道。而烏龜卻恰恰相反。烏龜下蛋后悄悄地把蛋埋好,悄悄地離開回到水中躲在一邊休息。一個雞蛋一元錢,一個龜蛋可能近萬元,雞的“嘎嘎”叫喚算哪家子的自豪?
作家千萬別學母雞的盲目狂傲,要學烏龜的謙虛內斂。字如其人,文如其人。一首詩,一篇散文,一部小說,只要我們用情、用心、用愛,用敬畏藝術的情懷去書寫,不管如何,心是安的,情也是高雅的,歷史自然會留下他的痕跡。